老头咂了口烟,隔着朦胧的烟雾打量苏岑半晌,“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大宅子?等那小兔崽子搬救兵来一块杀进去不就完了?”
苏岑垂眸道:“我们对大宅子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即便伶儿真的找了人来也无从下手,而且只要有地下的密道在,他们就能有恃无恐,大不了最后从密道逃走,再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再造另一个陆家庄出来。”
苏岑神色忽然一凛,“所以必须一击必中,暗门行踪诡秘,这是我们第一次离它这么近,总要有人身先士卒,里应外合,才好一网打尽。”
“小卒子一般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苏岑一笑:“小卒子以下克上的先例也不在少数。”
老头眯着眼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笑了,“好小子,不枉我把本事传给你。”
苏岑立即起身,冲老头认真行了一礼:“多谢前辈!”
“你是早就知道我会投箸了吧?”老头道,“还在这跟我惺惺作态,上演苦肉计。”
苏岑狡黠一笑,“前辈能从棋局里把陆小九带出来,又能再回头去救我们,自然有本事傍身。”
“你小子就没想过若是你这苦肉计对我不管用呢?”
苏岑悻悻地从身后掏出一捆麻绳来:“以柔克刚,实在不行,就只能刚柔并济了。”
老头对着那捆麻绳一愣,顷刻后哈哈大笑:“你这后生我喜欢!”
“但你得知道,”老头站起来拍了拍苏岑,“刚对我没用,柔也没用。我得看的上你,才愿意把本事教给你。”
老头背手向前:“你跟我来。”
上次借宿在老头家住的是杂物间,老头住的这间堂屋他们更是一步都没进来过。
看见屋内情形,苏岑不由一愣,这房里床上、地上、桌上全都是书,天文地理,正史野史,志怪传奇,应有尽有。更醒目的是床头摆了一张大桌子,上面陈列着一整副六博棋。
老头在桌子前站定,“你叫什么来着?”
“苏岑,字子煦。”
老头对苏岑之前使用假名报以一笑,拿起六根箸来,“那苏小友,你想投什么采?”
苏岑一怔,道:“五白?”
老头随手一掷,正正好五个阳面朝上,正是化枭用的五白采。
苏岑惊叹:“前辈好生厉害!”
“你小子不用在我这溜须拍马,”老头把六根箸捡起来,“我花了小半辈子研究这些玩意儿,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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