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把人按下没让他起来,道:“我就过来问两件事情,问完就走。”
祁林却忽然犹豫了,浅淡的眸光几经闪动,才道:“你问吧。”
苏岑说是要问,语气却是笃定的,“当日去找陈英的,是王爷吧?”
祁林食指在破碗边沿上轻轻划了一道,“我不能说。”
苏岑从回答里就已经知晓了答案,却还是执着地又问了一遍,“去找陈英的是不是王爷?”
祁林低着头抿着唇,盯着素白的瓷胎像要看出一朵花来。
苏岑一把夺过祁林手里那只破碗摔碎在地,声音脆耳,周围的图朵三卫们全都看过来,只见苏岑双目猩红,指尖轻轻抖着,声音因为拼命压抑而带出一丝嘶哑来,“你就真的要看他去死吗?!”
牢房里瞬间静了下来,连点窸窣的响动都没了,但也就一瞬之后,兀赤哈红着眼睛兀自起身,汉话不流畅,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不说,我来说!爷他……”
祁林抬了抬手,制止了兀赤哈没说完的话,转而抬头看着苏岑:“你当真能救他?”
“现在除了我你还能指望谁?”苏岑偏开头抿了抿唇,“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身边自始至终,不就只有我们这些人吗?”
“是,”半晌后祁林才轻点了下头,“是爷去找的陈英。”
苏岑狠狠握住了拳才压抑住周身的颤抖,深深吸了口气,接着道:“还有一个问题,温小姐她……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祁林这次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才轻轻吐出两个字:“自杀。”
“温小姐死的时候身上已有三个月的身孕,爷说过,这件事谁要是说出去,自觉滚出图朵三卫,永远不许再回来。”
苏岑赶着宵禁的点儿回到兴庆宫里。李释如今人被圈禁在兴庆宫里,用膳的规格却是没减,八碟八碗满满摆了一桌子,李释却一筷子没动,显然是在等着他回来一起用。
看着苏岑站在门口,半张脸浸在黑暗里也不进来,就那么垂眸静静看着他。
李释无奈笑了笑,自己动身上前将人轻轻往怀里带了带,“怎么?谁让你受委屈了?”
等抱上去才发现那具身子整个儿都在轻轻抖着,牙齿上下磕碰着,像是冷极了,又像是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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