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始于一场皮肉交易,那便也终于此,若真是能死在床上了,也算是善终了。
每天天还不亮便再出门,一直忙到除夕当天也没停下。
在宫里还碰见了李晟,含笑问他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明天一早的大朝会还指望他像上次那样再风光把。
苏岑憔悴的厉害,好像被风一吹就能倒下似的,却还是哑着嗓子冲人道:“定不负王爷所望。”
“你这副嗓子可是不行,到时候只怕满堂朝臣们都听不清楚,”李晟忽然抬手附上人的喉结,不等苏岑后撤便已经收紧,那里的骨节清晰脆弱,喉结艰难地滑动了几下,最终在强势的力道下被迫不动了。
李晟在那里的骨节脱位之前才慢慢松手,轻笑道:“我哪里还有上好的秋梨膏,一会儿差人给你送去。”
苏岑俯下身子咳得昏天黑地,耸立的肩胛骨突兀又明显。
天色刚暗长安城里便已经张灯结彩,俨然一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粉饰太平。
今日一反常态,刚入夜苏岑便提着个食盒来到兴庆宫门前,除此之外还有两束鞭炮两支烟花,除夕之夜无可厚非,守门的两个侍卫仔细检查了,这才放人进去。
苏岑找到李释所在的南熏殿,只见里面早已经送来了宫里的御膳,较之往日异常丰盛,大有断头饭的意思。
苏岑上前把那些菜一样样收起来,又摆上自己带来的饭菜,一碟一盘都是家常菜色,山珍海味换成了萝卜白菜,苏岑面不改色道:“阿福不在了,这些都是我做的,可能比不上宫里的御膳,但是吃不死人。”
李释笑笑,夹了一口青菜豆腐送到口里,笑道:“你还会烧菜?”
“在寺里的时候跟着和尚们学的,只会做素菜,别的就不会了。”
苏岑又去李释的私库里挑了一坛酒,给两人满上举杯敬上去。
“脖子怎么了?”李释皱了皱眉,苏岑一动作他就注意到了脖子上那一道浅淡的淤青,伸手上去轻轻抚摸着,像是要把那道淤痕抚平了。
“无妨,”苏岑抬手挡了去,继续举着杯盏敬上前去,“这第一杯酒我谢谢王爷这些年来对我的关照,没有王爷,依着我的脾气只怕活不到今天。”
不等李释回应苏岑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洒落的酒水顺着脖子流下,在灯光映照下晶莹透亮,像一道泪痕。
李释默默端起酒杯,陪着苏岑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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