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晟的暴君之名在这里也没有传得那样夸张,顶多是议论越晟心性冷漠无情,这让千里迢迢赶来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郁文星也是个善良正直的县令,听闻他每日都会认真视察民情,顺手帮衬县里的百姓,长宁县从八十老人到三岁小儿,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陛下今天和郁县令谈话了?”苏融趴在床沿上,一边翻了页话本,一边随口道。
越晟褪下外衣,换了件家常长袍,语气淡淡:“嗯。”
苏融好奇问:“他说了什么?”
越晟面无表情:“他说孤行事暴戾,心性冷漠,不亲民不爱民,难为天下之君。”
“咳咳……”苏融被呛得咳了几下,好笑道:“真就这么说的?”
越晟冷冷点头。
苏融:“那你作为一个暴君,怎么没把他踹出去杀头?”
越晟:“……”
“孤没有那么不理智,”越晟皱眉,努力为自己辩解,“郁文星是广宁县县令,如今孤还要借此地布军设局。”
苏融索性把话本扔到一旁,懒散地将下巴抵在自己手上,故意道:“也就是说,如果陛下用不着广宁县,就要把郁文星拉出去杀头?”
越晟再次沉默了,苏融看他的神色,觉得这崽子满脸都是“理应如此”的想法。
但越晟却说:“不会。”
苏融:“嗯?”
越晟定定看着他一会儿,低声道:“那样你会失望。”
他知道自己脾气暴躁,但如果苏融会失望,不管自己杀心有多重,他都绝对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越晟不等苏融反应,伸手取过旁边木盒里的草药包,道:“把里衣脱了。”
苏融:“……不脱。”
越晟很有耐心,慢慢哄床上的人:“大夫说要每晚用药包外敷,腰伤才会好。”
苏融往被子里缩了缩:“那大夫一看就是庸医,说的话不可信。”
越晟眉头紧蹙,嗓音沉了下来:“身体要紧,不要任性。”
苏融才不吃他这一套。
据他这些天总结的经验,越晟外表越是正经的时候,内心里的想法就越是不正经。
“你找个婢女进来帮我敷。”苏融建议。
越晟想起曾经苏融丞相府上那些什么莺儿燕儿雀儿,脸黑了几分:“不行。”
苏融:“……那小厮也行。”
想到今天那几个傻愣愣望着苏融发呆的仆从,越晟更生气了,果断拒绝:“不可能,孤亲手帮你敷。”
他抬手就欲抓人,苏融往床榻里一滚,越晟只来得及捉住他一只瘦白的足,当即扣住了轻轻一拉,苏融猝不及防地“啊”了声,卷着被角就被拖了出来。
越晟稍微用了点力气压住他,沉着脸恐吓道:“要孤帮你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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