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融想了想自己穿回来之前的一些迹象,也不像是心疾发作的症状。
怎么会?难不成……是陆太医诊错了?
*
越晟把殿门砰地一关,力气之大震得顶上的细尘四散飞出,宫人们鹌鹑般一动不敢动,唯恐被正在气头上的暴君发现。
积福忙不迭走过来,偷偷去瞧越晟的神情,却惊异地发现天子脸上并没有什么暴怒的表情,反而似乎……还有点郁闷。
越晟绷着脸道:“看什么?”
积福低下头,惶恐不已:“奴才不敢。”
外面阳光正好,越晟对着阶下洁白的积雪沉思了半晌,突然开口:“去把孤的被褥搬出来。”
积福:“啊?”
越晟冷冷道:“丞相冒犯了孤,孤这段时间都不想再见到他。”
“还有,”他站在廊下负着手,面无表情,“让每一个伺候的宫人都告诉苏丞相——孤很生气。”
积福:“……是,陛下。”
越晟离开长定殿的时候,瞥了殿门方向一眼,果然见苏融打开门,匆匆走出,和廊下的小太监说了两句什么,又远远地朝自己望过来。
越晟别开头,不和苏融对视。
他的太傅原来是个爱撒谎的骗子,若不是今日恰好说到这个话题,越晟竟不知苏融之所以能穿回来,是三年后心疾发作的缘故。
他本来以为……
以为是上天眷顾自己,让他能重回三年前,把一切没来得及挽回的错误都弥补过来。
但假如这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眷顾,只是苏融再一次用了死亡的代价,给了自己重生三年前的机会呢?
宫道上安静非常,扫雪的宫人低头行礼,越晟的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前方,心里堵塞似的难受。
苏融想骗他,越晟却不愿意如此,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苏融一个人承担一切。
他不要苏融骗他。
日暮西沉,长定殿的灯火逐次亮起来,苏融看了会书,揉揉眉心,问旁边的小宫女:“陛下呢?”
小宫女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陛下他……很生气。”
苏融:“?”
小宫女:“陛下不愿意见您。”
苏融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奴婢不知。”小宫女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陛下非常生气。您看,陛下的被褥都已经被搬走了。”
苏融:“……”
如果不是她提醒,苏融压根就没注意这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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