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融笑起来:“你是皇子,以后还是天子,得住在宫里。”
越晟固执道:“我就要住在这里。”
苏融无奈:“不要任性。”
越晟见他不答应,只好不高兴地退了一步:“那我以后就算住在宫里了,也会常来看你。”
他实现了这个承诺,越晟心想。
他确实依着苏融的愿望,让苏融“住”在了那里,也确实如年少时的许诺一般,常常去看望自己的心爱之人。
他命人燃起千盏灯,遣散百十位仆从,让住在这里的苏融不用担心夜色昏暗,也不用烦心杂人叨扰。
他时常在别院的梨花树下一坐一晚上,听夜风掠过的声音,顺便和苏融说说话。
“等等,”苏融在他怀里,忍不住打断越晟的思绪,问,“你怎么和‘我’说话?”
“……”越晟本来面无表情,却突然露出点郁闷之色:“就这样说。”
对着装着苏融常用之物的盒子,或者对着埋着苏融骨灰的梨花树,自言自语。
苏融:“………………”
他从密室跑到上边院落里的时候,真没注意那棵梨花树。
“你还踩了自己一脚。”越晟闷声道:“或者踩了两脚,在出来的路上。”
苏融:“。”
他之前以为越晟当时那么生气,甚至有暴起杀人的趋势,是因为苏融把自己的里衣给……偷了出来。
原来还更因为他踩了那棵梨花树下的土地两脚?
苏融窝在越晟怀里,懒洋洋说:“我还以为你会将我葬在一个风水不错的地方。”
越晟安静了一瞬,低声道:“别处太冷了。”
他要将自己的太傅好好藏起来,既不想让苏融独自睡在遥远的皇陵里,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坐在高处不胜寒的御座上。
他甚至担着天下人的不解和辱骂,执意命人将苏融的遗体焚化,只因那人曾经笑言过,若是逝世,宁愿化成一缕青烟,也不愿意待在阴冷潮湿的地底,容颜腐化,面目全非。
收回思绪,越晟拥紧了怀里的人,语气疑惑:“为何要问这个?”
苏融慢慢捋了一下记忆。
他穿到三年后的方雪阑身上,本来日子平静无波,去了一趟广宁县,身体却迅速衰弱下来,之后与越晟一同南巡,更是整日昏睡,连医术高超的陆太医及其弟子也看不出究竟。
冥冥之中,苏融直觉与距离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越晟听了他的推测后,开口,“你离自己的骨头太远了,你自己不高兴,于是就折腾自己。”
苏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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