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临遇安出了一会气,燮风垂着泪眼凑近些许,捏住对方垂到床边的衣角,轻声道:“师父,燮风知错了……”
“错哪了。”
冷眼看着燮风即使长大也依旧魅惑可人的脸庞,临遇安一再提醒自己不可被对方外貌所欺骗。
“燮风错在对主人情难自已,”舔一下嘴唇燮风双目微微放光,“这些事情应该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再做。”
于是,临遇安捏碎了身下的床板,并准备把整张床扔到燮风头上,来教训这个不知尊师重道的孽徒。
一边被临遇安羞怒的模样甜得心中泛蜜,燮风一边又双目含泪一再认错,好不容易才把人哄了下来。
平复自己的心跳后,临遇安阴沉着一张脸回归正题:“你与宗主到底说了什么。”
知道不能再插科打诨,燮风便就半跪在床边,仰头说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关于我身份的事情。”
不需要开口,临遇安一个眼神便让燮风自然说了下去:“之前在囹圄鬼市我被魇魔入梦的时候,我就隐约想起了一些事情。我并非出生死池,也和怀川氏那些怪物不一样。我是先于死池诞生的。宴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直监视我,甚至在我体内下了封印,只要离开死池就会变为普通人……”
说到这,燮风想起自己与临遇安相识时,矢口否认“宴戟”、“怀川氏”之类的字眼一再欺骗对方,便忍不住心虚地瞟向床上的人。
微微点头,临遇安凌空御物为自己倒杯茶后轻抿一口,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
汗毛战栗了一瞬,燮风原本挺直的腰板软了下去,卷曲的红发也恹恹的,好像被主人抓到把柄的大型犬,知错垂耳祈求原谅。
“接着说。”
知道燮风还有话没讲完,临遇安准备把“欺骗自己”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推后再说。
露出讨好的笑容,燮风没有犹豫,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想起来的零碎记忆都说了出来。
他本是与临遇安同一代的十二神之朱雀,却因为某个原因被天乙贵人镇压入怀川界一处地下河流中,被锁魂链禁锢万年。随后一家族进驻,自命名怀川氏,并将虚弱的他奉为雀祖。
然而在十五年前,他莫名化为鸟蛋重新孵化,并且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被宴戟训练为与死池人造物无异的怪物。
“你觉得是宗主让你失去记忆?”
临遇安这句话是神识传音,并没有直接开口。
燮风心领神会也同样神识回答:“嗯,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气味,和我十五年前初醒时,在蛋壳上闻到的一样。而且……”
微微垂下头,燮风捏紧了床沿,骨节泛着阴狠的苍白:“而且他初见我时,就想杀了我。”
临遇安闻言沉默。
那一日的事情他清楚记得,也一直记在心上,想要探究香昙尽对燮风杀意的来源,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不过听燮风这样一说,香昙尽似乎真的隐藏了不少秘密。
一门宗主,还是个超脱人境的真正大能,有秘密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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