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夫妇俩的坟头,闻怀山一言不发地默默把周围的野草拔干净了。
当初小两口出事时, 他还在外地上班, 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一直愧疚遗憾到现在。
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苏云景和傅寒舟谁都没有说话。
拔完野草, 闻怀山从兜里掏出俩小酒盅,闷声对苏云景说,“给你爸妈倒杯酒吧。”
农村好像都有这个习俗,以前苏云景爸带他给他爷爷上坟时,也会让他敬杯酒。
苏云景从傅寒舟手里接过酒,拧开瓶盖,给酒盅斟上白酒,“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他们俩虽然不是你亲爸妈,但是他们把你养大的,待你跟亲生的没什么区别。”闻怀山声音微哽,“给他俩磕个头吧。”
苏云景不太适应老一辈的习俗,不过也没说什么,还是跪到了闻延夫妇俩的墓前,替身主给他们俩磕了个头。
苏云景刚跪下,傅寒舟跟着他也跪下了,苏云景惊讶地看了一眼小酷娇。
对方没什么特别情绪,稠艳的眉眼微垂,修长的手指悄然攥住了苏云景的手。
傅寒舟没什么信仰,不信天,不信地,也不信什么鬼神。
但他信苏云景。
苏云景信什么,他就信什么,他怎么做,他也怎么做。
傅寒舟的手有点凉,苏云景还以为他又要‘取暖’,就把他的手放进了自己上衣兜里,然后对着闻延夫妇坟前恭恭敬敬磕了俩头。
闻怀山用力地抹了抹眼角,转过身就见苏云景跟傅寒舟并肩跪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刚结婚的小夫妻俩给爸妈来上坟了。
见他们兄弟俩关系这么好,闻怀山多少有点欣慰,开口让他们俩先起来,回车里等他一会儿。
傅寒舟站起来后,先给苏云景拍了拍膝上的土。
苏云景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一点不自然,他后退了一步,“我自己来。”
两个人先回了车里,留闻怀山在这里单独跟闻延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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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汽车后座上,傅寒舟看着车窗外。
透过郁郁葱葱的玉米地,能隐约看见那俩挨在一起的坟头。
他想,如果他跟苏云景死了,一定要合葬在一块,就连骨灰都要装一个,不分彼此。
洒进来的阳光,落在傅寒舟浓长的眼睫,晕染了一层淡金色,睫毛投下来的阴影被那双黑眸吸附。
见小酷娇看的出神,苏云景问他,“想什么呢?”
傅寒舟撩开了眼皮,光洒了进去,唇角微微弯下,“想以后的事。”
“什么以后?”
“老了之后的事。”傅寒舟顿了一下,“你跟我老了以后的事。”
苏云景没想到带傅寒舟上一次坟,把他退休老干部的做派又激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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