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对方贴住自己的地方传来,像是一股暖流,融融地渗透进肌肤,流进他的四肢百骸。
随着血液流动,倜夜感觉到自己的毛孔似乎都舒服地张开,身上疼痛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然后凌危云收回了手,道:“好了。”
这一声仿佛一句咒语,皮肤相贴的触感立刻消失,倜夜也从那种空白里回过神来。
不知为什么,一瞬间倜夜竟感觉有点失落。
但没等他多想,只听凌危云道:“你看看身上的伤,还有没好的吗?”
倜夜闻言,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臂上,腿上的伤口竟然都自动愈合了,恢复如新,一点痕迹都不再有。
他惊异不已,凌危云道:“既然道一宗的弟子伤了你,这是一点小小的补救。”
但是是旁人伤的他,与凌危云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他还不止治愈了那一处被晦明打出来的伤口。
倜夜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今天要对这人说的谢谢实在有点太多了,以至于他都不好意思再说出口,然而未出口的堵在喉咙里,却使心里涨得更满了。
谁知到此也还没有结束,凌危云又掐了个诀,下一刻,只见倜夜身上的破破烂烂陡然间焕然一新,换上了一身新袍。少年身量不高,还有些瘦,但胜在骨相不错,脊背挺直,袍子虽是黑色,却不显沉郁,只衬得少年干练精神,一蓬乱草似的头发也服帖地束在脑后,高高扎起,没有戴冠,只裹了根巾子。
连那张灰扑扑脏兮兮的脸也一瞬白净了许多,露出了少年原本的面貌,一双眼睛亮得星子一般。
凌危云眉梢微微一挑,道:“倒没想到,原是一个挺俊的少年。”
凌危云说得随意,且这也不过是与之前倜夜那副邋里邋遢,小乞丐一样的模样比较。
只要不是丑得天怒人怨,任谁看了这前后对比,都要觉得后者是个清俊少年。
但是倜夜脸还是慢慢又涨红了,一半是羞恼,觉得自己之前在对方眼中,究竟得是个什么形象,才让他看不过去地要对自己来这么一遭;一半却又止不住地开心,还有点得意,认为对方夸了自己,想来自己在对方眼中那也没有太糟。
凌危云对他这副模样似乎是挺满意,点了点头,没有再做修整,道:“仪容干净整洁,师尊见了你,想来观感也会好些。”
凌危云领着倜夜进了殿中,殿内金砖铺地,白玉为墙,墙上绘满奇葩仙草,柱上雕龙刻凤,天花板则是仙人飞天,瑶台宫阙。其恢宏富丽,宛如天上玉阙。
倜夜心中不由惊叹:果然不愧是当今世上第一大宗门。
这个有钱劲儿,不知道那帮皇族贵戚到底捐了多少金银珠宝。
除此之外,殿内正中还有幅八卦阵,上面又浮着一座巨大丹鼎。
此时有八名身着道袍的长者,分别坐在八卦阵对应的一边,目光却全都盯着眼前丹鼎,面上有种急切之色。
凌危云上前,向八位长者一一执礼,最后面向一位白眉长者:“师尊,这就是方才那个应试弟子,弟子带来与师尊看看。”
那位白眉长者挥了挥大袖,头也没回一下,道:“晓得了晓得了,小云你先等等,刚进来的内小子也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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