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口便一阵发热,有种莫名的骚动。
更有种十分急切,迫切想要见到对方的心情。
每到这种时候,他又会想,这是师兄对师弟的挂念吗?
可是怎么他对别的师弟,又不曾有过这样的挂念。
思绪万千,日夜为继。
到得道一宗山脚下的时候,凌危云心中已是一片澄明坚定。
倜夜对他有爱慕之心,他对倜夜,又何尝没有心悦之情。
以至于一眼见他,便觉与旁人不同,往后种种,皆有私心。
易修说他偏心,这一点,却是没有说错的。
他的确是偏心。
揣着这样心情,凌危云脚步轻快,往山上行去。
为了镇定思绪,他甚至没有御剑,而是徒步爬山,直到爬至半山腰,入得道一宗门,一入界门,鼻中便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凌危云眉目一凛,往上再走得几步,只见两名该是晚上巡夜的弟子,手中还提着灯,倒在路中,满身是血,灯笼已灭。
凌危云双目一瞠,忙近前去看,只见对方都是双目圆睁,脸上满含惊恐之色,身体尚未僵硬,但气息已绝。
凌危云收回试探鼻息的手,脸上僵冷得可怕,半晌,他伸出左手,将两位弟子的眼皮盖上。
而他的右手之中,冰绡已亮出泠泠之光。
凌危云提着冰绡,一路急奔上山,路上又见许多尸体,竟是一个活人也没见到。
心下越沉,凌危云再顾不得用两只脚跑了,直接御剑,飞到了山顶,道一宗主殿,太极殿上空。
正好见到,一条人身蛇尾的怪物,背对着他,将一柄长剑,从师尊的胸口上,抽了出来。
那长剑刺透了师尊整副胸膛,穿身而过,好像将他钉在了地上。
这么一抽出来,狂涌而出的鲜血,喷溅了那人半身。
而缺少了这一剑的支持,在凌危云眼中,从来高大威严的师尊,老瘦的身体裹在宽大的道袍之中,如同一截枯朽老木,甚至是一片枯黄木叶,缓缓倒了下去。
凌危云双目瞳仁缩至最小,飞身过去,接住了倒下的师尊。
“……师尊!”
浮灯大师眼瞳已然涣散,尚存着最后一口气,见到他,想要将涣散的目光凝聚起来,终是不成,只勉强地对住他,气息奄奄,道:“……阿云啊……你回来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