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眠霜意欲再劝,却被风文如抬手拦下:“该说的,能说的,这些日子你已经说的够多了,二妹你说服不了我的,况且如今再说也已没了意义。”
风眠霜张了张嘴,终是无言。
似是感受到局面的剑拔弩张,夜风骤停,月光暗淡,四下寂静无声,连高耸乔木的树梢也一动不动。
风文如不再理会他们,压抑着起伏的心绪,嘴角再次挂起微弱的笑意,转回头重新看向李星河,缓缓说道:“季姑娘与季夫人是凌云寺的常客,每逢初一十五,她们母女都会前来烧香礼佛,我时常会为她们讲经,直到一年前,来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一个。三个月前,季姑娘突然来向我求一件暗器,她说她要杀一个仇人,一个杀妻弃女的伪君子。”
李星河:“你帮了她。”
风文如点头:“是的,暴力,有时候或许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但一定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微顿了会儿,风文如再道:“不过既是伪君子,那想必名望不低,我就将自己最新制作的梅花匣给了她,那是我闲来无事,照着院子里的寒梅做的,二十年前,罗刹教刚好有这样一个杀手,我便建议季姑娘祸水东引,免得惹祸上身,为了那样一个败类送上自己的性命并不值得。”
眉目蕴笑,目色温柔,从风文如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内心的喜怒,李星河却仿佛有意要揭开他内心的伤疤一般,问道:“你知道她要杀的是自己的父亲吗?”
风文如隐在衣袍下的手指骤然捏紧,如猛然收缩的心脏,狂躁跳动,暴如擂鼓,轰然到四周全都陷入无声,隐于衣袍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再松开,须臾,风文如缓下呼吸,道:“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一个月后,季姑娘突然再次上门,她说她将暗器借给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与她同样,因为伪善的父亲受尽屈辱,所以她想再要一个暗器,她要匡扶正义。”
问句,但李星河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你给了她。”
风文如反问:“我为何不给她?鲜衣怒马仗剑江湖,路遇不平拔剑相助,这一直都是我的梦想。”
“你就不怕她以此为非作歹?”
“相交数年我深知她的品性,她也答应我,她绝不会错杀一人,如有错手她愿以命相抵。”风文如眼里忽然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神光,似温柔,似向往,又似愤恨,“很令人欣赏不是吗?快意江湖本该如此。”
李星河无意与他在这点上多做纠缠,继续道:“没多久梅花剑客肆意中原的消息就传了出来,风静如到凌云寺接你回府。”
风文如点了点头。
“回府后我才知道南北联姻之事,哈,他算什么父亲?”风文如的目光再次落到风辰逸身上,两只眼里充满痛苦,手上青筋暴起,“三次,你有三次的机会,可每一次你都选择了你的责任,没有一次是我们。”
这目光彷如一柄出鞘之剑,凌厉地扎在风辰逸的身上,竟令风辰逸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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