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衣闻言,一动不动,只定定地看着李星河。
李星河见状也不催促,就这么举着茶杯,等人回应。
许是一会儿,许已过了好一会儿,沈辞衣才开口问道:“你真打算离开此地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哈,李星河垂手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自然,你刚才……不是已经听见我们的谈话了?”
肯定的句式,却被李星河说出了疑问的口吻。
一语双关,要明不明,意味模糊,温温吞吞地踩在那根敏感线上,至于要不要跨过,取决权,全在沈辞衣。
沈辞衣自然也明白李星河的意思,不觉眯起眼来。
夜深人静,只剩下绵长的呼吸声萦绕耳畔。
过了好一会儿,沈辞衣才一字一字缓缓说道:“拙劣的试探。”
“哈哈。”被人当面戳穿,李星河也不心虚,脸不红气不喘,出口的声音仍旧优雅柔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虽是拙劣,却也简单直接,沈姑娘应当不会反感才是。”
话语也好,故作的神态也好,甚至昨日那明晃晃地摆在二人饭桌上的《江湖兵器谱》也好,这些都是李星河故意用来试探沈辞衣的底线的。
只是此前沈辞衣一直回避,可今日却直接出言点破,默认了李星河所言。
果然还是得有人先跨出关键的一步,若否永远都只会是僵局,必要时候的一手推波助澜,放在任何时候都很有用。
毕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之人。
李星河心下感慨非常。
满目萧瑟空寂,染得满院倦怠,风里凉意已满,吹得人无端紧绷起来。
“我不反感是因为你这样做没有意义。”沈辞衣的气质变了,她说话的语气变得恬淡,宛如问候久别重逢的老友,但眼中的神情又异常冷漠,出口的措辞亦咄咄逼人,“皓星天华背后的故事,不是你该探究的,也不是你探究的起的。”
“哦?”沈辞衣之言,不仅没令李星河却步,反而更激起李星河的兴致,“愿闻其详。”
沈辞衣看着他,双目如炬:“探寻自己所不了解的领域,当心因此惹祸上身,最后赔上一条性命。”
李星河笑了一下,饶有兴致道:“从十多年前退出江湖至今,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逼命的刺激,若真有此机会,岂能放过?”
沈辞衣紧盯着李星河脸上的笑容,突然抬起一只手,握住了被她放置在一旁的皓星天华,同时一抹愤恨的神色,如一片乌云般掠过她的眉目之间,出口的声音里暗暗蕴含着不易觉察的森冷之意,她问:“你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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