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戎低下头,默认。
顾南红着眼睛把盒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唇色发白。
陆戎与身后白虎营众人也在那么一瞬间红了眼睛,沉默许久,陆戎沙哑开了口:“顾先生,将军有遗愿托我转告,他说……说望你余生安稳,带他一同……回清河镇。”
我想同你一起回清河镇。
顾南紧紧抱着盒子,低头将脸颊贴在冰冷木壁上。
“……好。”
夜里。
顾南抱着骨灰盒,一个人去了大漠最北边的云纹高台。
这天的晚上依旧同记忆里的一般,夜风徐徐,月色如练,远处灯火几点,星辰隐光。
不同的是远处的军营已经没了白虎营的赤底金纹大旗,身边也没了那个坚定说和我在一起吧的人。
一步步上了云纹高台,顾南坐在上面,双眼无神看远处。
沙漠夜里的风很凉,顾南嘴唇逐渐有些发白,他没管,就那么坐着。
没上来之前,顾南以为自己上来后会哭,会想和他贺骁戈之前许多事情,但真正坐在这里,才发现心里真的已经麻木到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顾南伸手捂住眼睛,只觉着眼睛干涩,可无论如何,一点湿意都没有。
天边暗色逐渐散去,黎明到来。
第一抹亮色出现的时候,顾南从云纹高台上站了起来,低头将额头贴在骨灰盒上,许久,低声开了口。
“贺骁戈,你说要同我一起回清河镇的,你食言了。”
“你这个骗子。”
“你说你想让我带你回清河镇,我答应了你,但现在,恐怕我也要食言了。”
顾南抬起头,轻轻抚摸木盒上面的花纹,轻轻笑了笑。
“白虎营贺骁戈,横刀立马护佑河山,我实在不甘心让你在史书上成为谋逆之贼。”
“贺骁戈,这次让我来骗你一次。”
“最后一次了。”
庄和庆明四年,十一月。
顾南带着白虎营众人离开大漠。
同月,帝王于京城收到消息,天府之地出现一神医,悬壶济世,无病不克。帝王立即遣人至天府,神医已去,后多次又逢消息,寻数次,皆无果。
庄和庆明五年,三月。
白虎营昔年之日再次被提起,庄和国土四处起流言,道白虎营贺骁戈叛变为冤案。
流言一出,四方百姓皆伤心,北边大漠子民更是不忿。京城下诏四边官员去流言,然而留言虽止,议论难消。
六月,大雨数日不歇,起了水灾,黄河一带尤其泛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