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又想起了暗九,他原本没这么娇气的,都是被那人给惯出来的,但凡他说句苦,被调\教过的暗九就知道主动把唇送上来。
闻景行事儿多的不行,不能吃太苦,也不能吃太甜。
暗九嘴里总是含着块糖,凑上来时,唇上只有一点点的甜意,刚刚好足以盖过他所有的苦。
他愣着神,听书在一旁利落的收拾着他洗漱的东西,状似无意的说:“今晚天冷,风也大,这么跪下去,夫人第二天恐怕会生大病,传染给二爷就不好了。”
闻景行拿茶杯的手微微一滞,是了,暗九就是那么个死脑筋,惹人生气了除了罚自己跪,根本想不出第二种法子。
他道:“夫人在外面跪着?哪儿?”
听书回:“就在门外头。”
门外头……
只和自己隔了一道门的距离,闻景行却觉得他和暗九隔了十万八千里。
就宁愿在外头受冻跪着也不肯和自己说句剖心的话吗?
他心里又气又怒,掀起茶盖拂去上面几片叶子,垂下眼睑:“想跪就让他跪着吧。”
“是。”
听书退下。
却听身后又传来闻景行的声音:“屋子里太热,把这暖炉都放外面去,还有夫人的披风,我现在看着就心烦头疼,通通给我扔出去。”
想到那人手上还有冻疮,又说:“明日还等着他给我揉肩捶背,手冻成个馒头还怎么干活,多拿几个汤婆子给他,别手坏了又找借口偷懒。”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瓶扔到桌子上,喝了口茶,听书的脸都不敢看:“花灯会上买的小玩意儿,送你了。”
谁家花灯会上卖治冻疮的药,难不成是侯府养不起江大夫,为生计所迫不得不出去摆摊了?
听书低头失笑,顺着他的话说:“那把椅子夫人经常坐,软垫都有些旧了,要不要奴婢重新去换个新的来?”
闻景行的心思被个小姑娘轻而易举戳破,轻咳一声,喝了一大杯水,装作一副无波无绪的样子:“你看着办就好。”
“是。”
听书动作利落的遵循二爷的命令,将一堆屋里没用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却正好碰上归来的海棠。
海棠原本看着暗九被罚跪还有些幸灾乐祸,转头回来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只见他周围放着四个暖炉,身上披着两件火狐毛披风,怀里塞着三四个汤婆子,膝盖下还垫着两个厚厚的软垫。
这是罚跪?
怕不是主子出来赏月来了。
海棠嘴撅的老高,走到他边上仗着旁边没人扯了扯听书的衣角,故作不解的说:“听书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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