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行一转头朝柜台旁的木质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侧头对苦思冥想、眉头深锁,恨不得把手中的账本撕碎的炎利说道:“炎利,你去厨房找一下了尘。”
炎利心思全都放在面前的账本上,闻言头都不开,很不走心地随口问道:“去找了尘做什么?我没什么事要找了尘啊。”
翻了个白眼,殷行一右手微抬,屈指一弹便有一发灵光弹打在了炎利拿着账本的右手手背上,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
正专心清账的炎利吃痛,下意识就抬起头恶狠狠地朝着殷行一瞪了过去:“——你干嘛?想打架吗,要是你想打架就直说,我可是求之不得!”
冲战斗狂炎利翻了个白眼,殷行一努了努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目光放到跟在他身后的柳元洲身上。
炎利挑了挑眉,醒悟过来,撇了撇嘴应道:“哦,我懂了——行吧,这事交给我了,你带这小子去安顿下来吧。”
虽然炎利嘴巴上囔囔得很厉害,但其实他并没有太过排斥柳元洲,当然,也不能说他对柳元洲有多少好感,只能说他并不在意柳元洲这个人。
虽然殷行一和炎利并没有直接提到他的名字,也没有直接说出他们的打算,但敏感聪颖如柳元洲,还是洞察出了两人的用意,当下便红了脸,颇有些羞赧地抿唇半低着头,讷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柳元洲有心想开口说些什么,让殷行一和炎利不必为他费心,对于旁人给予的好意,哪怕只是随手施加的善意,他依旧觉得受宠若惊。
然而,柳元洲控制得住自己的想法,可他的身体却并不听他意志的指挥。
已经两三天没吃过东西的柳元洲刚开口想说些什么,他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腹鸣的声音大到让柳元洲尴尬羞耻得恨不得在地上钻个洞跳下去把自己藏起来。
所以最后柳元洲仍是什么辩解的话都没有说出来,灰溜溜地跟在殷行一身后和他一起上楼去了,而炎利也丢开算了好几遍但每次结果都不同的账本,转身去后院让了尘做点立刻就能吃的食物去了。
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小半个月,景寒一直没有回来,而新来的伙计柳元洲也已经彻底在云外天扎下根来,越发坚定了留在云外天不再回去人界的想法。
小半个月的接触下来,柳元洲与客栈里的几个人都熟识了起来,不说他们相处得有多融洽,但至少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矛盾,凑在一起也能说说话。
客栈的氛围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日常也一如既往的平淡无奇,每天都是悠闲、随意且轻松的,并没有太多烦恼和忧愁——也许并不是没有,只是并不愿意在祥和的生活中提到那些烦心事。
“你们觉不觉得新来的那个家伙,有点古怪?”后院天井旁,炎利大马金刀地坐在长条板凳上,手里拿着半截黄瓜啃了一口后用说八卦语气随口问道。
“哪里古怪了?”殷行一咽下口中因浸泡过井水所以凉爽无比的果肉,冲炎利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趁着人家不在,就背后说人家坏话啊,柳元洲哪里古怪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