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经磨难却始终保持本心的十年之后,被苦痛磨难加身的顾初瑶终于破茧成蝶,以她最原本的姿态于此世立足。
“那当然,既然是‘回报’那些‘照顾’过你的人,那当然要征询你的意见,以你的意愿为主。”景寒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啪啪两声,景寒拍了拍巴掌,扬声招呼带领着侍卫们看管着田庄众人的顾镖头,向他吩咐道:“派两个人,把那田庄管事给我带过来。”
等侍卫去那挤在一处的人群里揪出那田庄管事时,景寒又对顾初瑶说道:“你将曾给予过你些许善意、不打算报复的人指出来,我让那田庄管事放了他们的身契。”
顾初瑶半低下头,沉默片刻后,方才轻轻点了点头。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来,在心底自己和自己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等到恩怨两消,她便彻底和这七年如堕阿鼻地狱的岁月告别。
挥别过去,才有走向未来的时候。
她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不必再为恩怨两消的无谓之人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这些人……并不值得她如此。
这般想着,顾初瑶终于抬起头来,朝那挤挤挨挨窝在一处的人群看了过去。
她让自己的目光定格于人群身上,与那些或疯狂恶意、或温暖善意的目光对上,不躲不避,不闪不让,既然她问心无愧,又何必畏缩惧怕?
顾初瑶眼底,既没有得意轻狂,也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若狂,只有一片平静坦然,她抬起手,声音嘶哑,语气平淡地一一指着:“刘婆婆,许大妈一家,柳爷爷……”
虽然在这座田庄待了七年,但这七年里曾经给予过顾初瑶温暖善意的人实在不算多,这个世上好人坏人都是一样的少,麻木不仁、漠不关心的普通人才是最多的。
等到身材胖乎乎的田庄管事被两个侍卫从人群中扒拉出来,压到坐在树下的景寒和顾初瑶面前时,顾初瑶已经数完了曾给予过她善意的人。
景寒没有和这个田庄管事说话的意思,也没有开口问他乐不乐意放那些佃户自由,他直接按着田庄管事的头,强逼着他将顾初瑶点出来的那些佃户的身契还给他们。
顺便,景寒还让侍卫们将那些从田庄管事的院子里抄出来的财物分给了这些被顾初瑶选出来、被放了身契的佃户们——
这些搜刮出来的钱财,景寒实在是看不上,也不想留给田庄管事,干脆就分给这些一贫如洗的佃农好了,就当是……
嗯,就当是他们善心的回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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