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都怪我!”在扇了自己一巴掌后,何父抱着头痛苦不已地吼叫起来,在浓浓的自厌之下,他的情绪也渐渐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略略蹙了蹙眉,景寒面色微沉,抬手一点,一道蒙蒙的白光自他指尖激发而出,落到了何父身上。
在被蒙蒙的乳白色光芒照耀全身后,何父面上的痛苦之色缓解了许多,因满心悔恨自厌而变得有些狰狞的表情也舒缓了下来,整个人慢慢的平静下来。
虽然何父眼底依旧沉着浓浓的痛苦和悔恨,但他心中淤积的过于剧烈的情绪不会再影响他的理智,不会让他再变得失控,也不会让他在剧烈波动、起伏的情绪中受到创伤。
景寒此时安抚何父剧烈起伏的情绪,就和刚才稳定住何母的情绪一样,只不过何母承受不住打击直接晕厥了过去,而何父却没有悲痛到晕厥的地步。
在被蒙蒙的白光笼罩住全身后,何父的情绪稳定了许多,虽然依旧悲痛至极,但的理智没有被剧烈波动的情绪影响,到底能沉下心来思考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强忍着满心的痛苦悔恨,何父半低下头,抬起满是老茧、粗糙厚实的大手狼狈又粗鲁地擦了把脸上的泪水,直到把脸揉得发疼,他才放下手,似乎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
膝行到何母身边,何父将晕厥过去的何母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他正要站起身,把晕厥过去的何母带回房,让她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抬起头看向景寒,何父咽了口唾沫,嗓音晦涩嘶哑的低声问道:“那这半年来寄回来的信,托田哥带回来的一百两银子,还有那些前来报喜的衙役……”
景寒知道何父想问些什么,抬手止住他的话头,语气平淡地答道:“在何成平死后,用他的身份在郡城考乡试的人是我,去京城参加春闱、考中进士的人也是我。”
“这半年来,给你们写信的人是我,那一百两银子也是我让何成田带回来给你们的——介于你们何家的情况实在是不怎么好,我认为你们需要一笔钱缓解压力。”
说到这里,景寒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瞥了何父一眼,不带多少感情的呵呵笑道:“你不会真以为你儿子能随随便便赚到一百多两银子吧?”
何父想了想,老实巴交地摇了摇头:“过去平儿一心扑在读书上,只怕没有什么时间去研究来钱的路子,就算他研究了,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赚到那么一大笔钱。”
之前何父不知道真相时,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怀疑自己的儿子,可如今知道这半年来儿子不是儿子,再一回想过去的种种细节,自然发现那些细节里都显露出了破绽和漏洞。
比如说,他们的儿子怎么就那么容易挣到了一大笔银子,不仅托田哥带回了一百两,还有余钱去京城赶考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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