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也非常困惑。
他没有告诉易潇的是,他是林岫最倚重的属下,对且只对林岫忠心耿耿,一身修为也不弱。当初林岫让他到易潇这边来的时候曾经叮嘱他说,要保护好易潇。
他当时以为是家族里有人要对易潇不利,毕竟这么多年待下来,他对家族的作风也多少有些明白。可没想到,到头来,家族没出手,反倒是他那个一心要护住易潇的主子,给了人家致命一击。
只是他纵然疑惑,也无法质疑什么。何况林岫这两个多月里,根本就没召见过他。
相对无言片刻,小厮想说点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是林易。
他先是替林岫道歉,而后遗憾地表示,易潇伤势太重,他们已尽了全力,却仍然无法挽回,只能在别的方面补偿易潇。
又问易潇,待痊愈后可有什么打算?若要走,李家会补偿他足够花费一辈子的财物和可以保他安全的一些手段,若要留,李家也会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
总而言之,无论易潇提什么要求,李家都会尽力满足。
易潇扯了扯嘴角,摇头不语。
林易便叹息一声,又停了片刻,无声地走了。
又过了三个月,易潇终于可以勉强下床。
修士除了伤及生命本源,身体上再重的伤,原本也不需要养这么久。但他金丹破碎,只能说曾经是个修士了。
没了灵气的滋养,他如今的身体又用不了太好的药,伤势愈合的速度极慢。
然而尽管伤口每天都在好转,他却总觉得是在慢慢恶化。
几乎每一天醒来,他都能感受到自己又比昨天虚弱了一点。血肉里的灵气时时刻刻都在散溢,那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天天地变弱的感觉令他心慌无比。
小厮是被房间里传来的“呛啷”一声响引进来的。
他一进门就看到易潇披头散发地站在屋子里,脚边横放着一把灵剑。他左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右手腕,右手五指蜷曲,正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脸色苍白得吓人,
是他在论剑大会上大放异彩时用的那一把。
小半年前,他拿着这把剑,连挑数人,一路凯歌,直闯进论剑大会前五名。
小半年后,他却已经连勉强提起这把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听到了小厮的脚步声,却没有一点反应,沉默地弯下腰试图把剑捡起来。
但怎么可能捡得起来?反而差点被剑的重量带得跌倒,小厮忙跑过去,把他扶到床榻上坐好。
易潇没反抗,一语不发地任他动作。他只穿了一身中衣,低着头坐在床沿上的时候,能让人清晰地看到两边支棱的肩膀。
他仍保持着左手抓着右手腕的动作,像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像。
小厮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默默地把剑捡起来放到桌上,同时奇怪地想,当时易潇遭到重创,晕了过去,这把剑是遗落在了擂台上,照理说应该是被家族收起来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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