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起身下榻,出门时,已经掩去了那点从不显露在人前的脆弱,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冰冷如霜的霄河仙君。
他去了剑崖,低头看着被风雪掩埋的山下,问:“他走了么?”
旁边空气凭空起了涟漪,片刻后,药春散人的身影显露了出来,躬身答道:“走了。”
林雪寄静了静,又问:“几时走的?”
“卯时。”吕颂答。
“这么早。”
吕颂不敢吭声。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林雪寄说:“走了也好。”
声音很轻,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吕颂陪着他在剑崖上站了约莫半个时辰,忍不住担心地开口:“仙君……”
林雪寄骤然回过神来,道:“日子便定在八月廿三吧。”
吕颂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蒙了,脱口道:“什么?”
林雪寄淡声道:“婚期。”
吕颂:“可……”
可人都已经走了。
您要跟谁成亲去呀?
他不由得大胆揣测:“仙君可要把那位找回来?”
林雪寄摇摇头:“不必管他。”
吕颂便想,难道仙君笃定对方回来?
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小两口之一还是他看不透底细的霄河仙君,于公于私,他都不敢置喙。
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了。
于是次日,霄河仙君喜事将至的消息便传遍了大半个修真界。
同一天,有个消息传到了玉华山。
易见青离开了白玉京。
一个月后,又有消息传来,说他已经去了魔界。
林雪寄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让人压下此事,不让外人知晓。
合籍大典的相关事宜则仍旧有条不紊地进行。
无数人为之震动,修士大多寿元长久,从开始议亲到正式行大典,中间隔个数十年也是常事。
一年不到就要合籍,怎么也不符合常理。
很多人都在想,不知是怎样的妙人,才能勾得霄河仙君凡心大动,还要如此急切地将之彻底绑在自己身边。
而真相,只有一直为林雪寄调养身体的吕颂才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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