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曜熄了灯,搬了个坐墩在床边。
夜已深,屋檐下滴着水滴,偶尔有轻柔的风声吹拂纸窗,还有夏日虫鸣。
谢怀安在柔软的床上睡着。
四处都是深色的,唯有他的先生穿着雪白中衣,像被月光照亮的鸟儿,叫人看着都心软成一团,想将他亲了又亲,亲了又亲。
鸿曜张开嘴,露出尖锐的虎牙,俯身凑近谢怀安。
睡着呢,算了。
有些念头一闪而过,最终鸿曜撩起了谢怀安的一绺黑发,贴在自己的唇上。
鸿曜想,他想咬上的何止那双不听话的唇瓣……
他想夺取先生口中的空气,让先生眼眸迷离、手脚发软,哀求他,落下满足而不是悲伤的泪。
他想咬先生的鼻尖,咬沾过血的下颔。用他的唾液吻过先生所有残酷的伤痕,保护两只细弱又可怜的、霜雪般的玉足。
焚香楼养病时,咳血后的先生主动拉住他的手,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但只能退后一步,戴上象征禁欲的手套。
先生的眼神可不像是做好了被掠夺的准备。他不愿让先生不快。
鸿曜叹了口气,「唉」了一声。
先生啊……脆得像尊精美玉人的先生。
先前可能还好些,如今禁不住一点变动。
有过病状的心脏不是开玩笑的,万万不能气坏了身子。
鸿曜念及此又叹了一口气。他碧色的眸子翻涌着晦暗的神色,动作却规矩的不得了。捏着锁链,撩起发丝,继续亲了又亲,亲了又亲。
小先生啊,救救我。
我爱慕你,渴望你……我该怎么做,才能点燃你眼眸中同样的爱火?不会啊,你可没教过我这个。
次日,谢怀安一睁眼,还没清醒就知道自己又发烧了。
他每一次的呼吸都困难,鼻尖似乎冒着热气、眼眶酸疼,身上冷得打颤,一会又热得难受,额上搭着一条湿毛巾。
久病成医,谢怀安愣了几秒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穿越后心绪起伏一大就要中招。这次应当是吓怕了,哭多了,生气了,受了凉了……
嗯,不发烧才奇怪了。
鸿曜一如既往地守在床边,见谢怀安睁眼,替换了毛巾用手背试了试额温:“万幸,不算太热。”
“又麻烦陛下了。”
谢怀安老实地躺好,努力扛过困倦,眨巴湿润的眼睛看鸿曜。
“不麻烦,先生不必说这种话。”
鸿曜摸了谢怀安的被褥潮不潮,探完脉,拿掉额上的帕子转身绕到屏风后,像是要去换一张。
谢怀安的眼珠跟着鸿曜转,搭上烧红了的脸,更呆了。
晨曦的光透过纸窗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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