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绥只是往前走。
等他们回到城里后,天还未亮。
但玄门的值班的人还在,宁绥没有上前,只是在远处等着,只留了个背影给那些人。
陈寡心情极好的将木盒递过去,一边交接一边听玄门弟子嘟囔:“你怎就运气这么好又捡了个半死不活的精怪换钱?”
陈寡没好气的拍了拍桌子:“什么叫捡?!这是我和我哥辛辛苦苦抓来的!”
玄门的人都知晓,自打陈寡半年前捡了个哥,他就隔三差五的来换几个铜板,比起之前半死不活的日子要好多了。他这哥虽也没厉害到哪里去,但偃师最基础的课程便是甩线,左右能捆一捆不会伤人不会反击的精怪来换点钱维系生存。
那弟子没忍住越过他看了眼那隐在夜色中消瘦的背影:“你这哥……不会是哥哥吧?”
宁朝的风俗比较独特,“哥哥”二字在血缘关系中正常不过,但非血缘关系就暧昧了。
这便是起源于宁朝的开国皇帝和皇后之间的故事。
“去去去!”陈寡狠狠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他一把夺过结算来的钱袋,直接离开了玄门。
陈寡过来找宁绥时,宁绥正垂眸看着自己脚底下的青石砖。
宁国国泰民安、民康物阜,便是连街道都是铺的上好的青石砖,做工用料极其工整漂亮。
陈寡看了看,没问他这个盯一个杯子能盯大半天不动的哥在想什么:“好在现如今是宁裕三百六十一年,不像两百年时那样的精怪只能换十个铜板。如若只有十个,我俩怕是要饿死在街头。”
他顿了顿,想起宁绥上次连着半月没吃东西也没晕死:“……好吧,我会饿死。”
宁绥动了动右手。
纤细的提线微微绷住他的手,疼痛让他回神了一瞬。
宁裕三百六十一年。
他死了两百多年后复活了。
他醒来的时候人在棺材里。
棺材被钉死了,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每位玄师下葬时生前用过的法器都会被放置在身侧。
陈寡曾说过他身上这件外袍像是“法衣”,他说得好听,也是玄师们为了体面讲得好听,其实法衣就是寿衣。
他身上的也的确是寿衣不假。
玄师的寿衣不同于旁人的,玄师的寿衣会用特殊的丝线绣经文,是用来驱邪也是用来压制玄师以免玄师起尸成妖邪。
这手段从祖师爷那儿传起,直到现在,还是头一回没压住。
没压住的就是宁绥。
都说宁绥宁师冷漠无情诛妖邪毫不手软,事实上宁绥杀过的妖邪的确比他说过的话要多了个成千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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