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赋把他扶正了,靠坐在墙上,轻轻脱下了他的鞋。
“扭伤了,不能再走了。”闻人赋皱了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才一会儿没让人看着你就出事,你让我以后怎么放心你一个人?”
责备的语气说出口的时候却带了些许无奈,揉在一起,倒是像情人之间的嗔怪。
“陛下……”陆安乡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闻人赋用手指堵住了。
“六儿。”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已经不似记忆里儿时那带着黏糊糊尾音的调调,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击在了心上,让它猛烈地一跳。
自从他登基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叫他。
“你想问我不是应该在宴上?”闻人赋道。
陆安乡点点头。
“我请闻人吟来又不是让他白吃白喝的,”闻人赋狡黠一笑,“这人一惊一乍的,肚子痛翻个白眼赶走人的本事一等一。”
陆安乡:“……”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闻人赋背过身蹲在他身前。
陆安乡愣了愣,摆手,“这怎么可以呢,陛下,这不合礼数。”
闻人赋叹了口气,“没看我都不自称朕了吗,也没叫你爱卿,现在你我之间不是君臣,哪来什么礼数不礼数。”
“这……”
闻人赋盯着他,“再多说一句我就抱你了。”
陆安乡被他盯得有点发木,只得攀上了他的背,心道这死孩子整天不正经,一正经起来那股威压还真受不住。
宫墙还是那道宫墙,路还是那条路,却一点也不长了,天边的明月躲进了云层,只剩忽闪的几颗星子照着,黑黢黢的看不清,但他却觉得无比安心。
陆安乡有好多想问的,但闻人赋却一概以他现在不当皇帝不回答为由挡了回去,问到最后,陆安乡只能问他,为什么不让金公公拉一辆车来载他们回去。
闻人赋脚步顿了顿,“因为我想跟你单独多待会儿。”
陆安乡呼吸一滞,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多少年了?十年?二十年?他抬头看着天边忽闪的星子,记得他才进宫的那晚,皇宫上空的夜色也是如此平静而浩瀚,让他惶恐又不宁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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