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乡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六儿,”闻人赋撑着地板直起上半身, 沉沉的眸子泛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你是觉得我不能在这里将你就地正法吗?”
“我说不行你敢吗?”陆安乡与他对视。
闻人赋眨了眨眼,怂了。
“不过可以等你回来再说。”陆安乡突然一笑,按着他的肩起身。
闻人赋愣了片刻,眼里迸发出精光,兴高采烈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陆安乡按到了梳妆台前——与闻人吟相同,扮成来皇宫治疗脸疾的女眷才方便出入,因此梳妆是必须的,只是他刚刚那弄得也实在是太不堪入目。
“真复杂,”陆安乡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水粉,“这怎么弄?”
“均匀地敷在脸上就行了。”闻人赋老实答,虽然他自己也会弄,但他总觉得陆安乡心里还在怄气,便不敢有异议。
陆安乡学得很快,手上力道不轻不重,尤其是那股子做什么事都如出一辙的认真劲儿,仿佛手里的不是一张脸,是一件稀世珍宝。被当作宝贝仔细端详许久,饶是脸皮厚如闻人赋,也感觉有些脸热。
从脸上的装扮到头饰一整套弄完,闻人赋感觉心突突的跳,陆安乡又撩开他的袖子要给他之前马蜂蛰的包上药,那毒脓已经好得差不多,留下几个黑褐色的点,几乎已经不用上药了,闻人赋看着他这才觉出了些味儿。
“六儿,”闻人赋阻止了陆安乡的动作,“这不用了。”
“不行吧,陛下千金之体,别落了疤。”陆安乡道。
闻人赋放下自己的衣袖,呵呵干笑两声,“真不用了,一点也没事儿。”
“哦?”陆安乡放下药罐,顺着他的袖口探进去,“那让我摸摸看,万一还有脓血在里头没出来,带到了夫诸去可怎么办。”
柔软的指腹若有若无地擦过闻人赋的胳膊,还在时不时按一按,挠一挠,温热的触觉从胳膊一路蔓延开来,搅得人心痒痒。
“六儿,我错了。”闻人赋一把隔着袖子按下他图谋不轨的手,苦苦哀求,“放过我吧,你再这么弄下去我受不住。”
陆安乡挑眉,藏在他袖中的手狠狠捏了他一把肉才抽出来,“错哪儿了?”
“没跟你商量就要去夫诸。”
“嗯。”
“……不经你同意就把你留在了京城。”
“嗯。”
“……还有吗?”闻人赋求饶地看着他。
“……”陆安乡看着他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脑袋圈在了怀里,“别把什么事都一个人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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