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盛灿阳自己的话来说,他感觉自己有时候像个疯子,要拼命压抑住自己疯的那一面,就会过于抑郁地沉默下去。他的大脑每天高速地运转,脑袋里疯狂地念头来回缠绕过来,一天要想死这件事想几十次,才能感觉到安静。
也就是说,想死这件事,能让他获得宁静。
有时候,盛灿阳会给他形容自己幻想自己的葬礼,说这种话的时候,海日确实感受到了盛灿阳的那丝渴望,那种一瞬间的共情,让海日心惊胆战。
可是这样的绝望也带来了超丰厚的副产品,盛灿阳的敏锐、聪明,他的悲观为他的艺术创作带来了丰厚的沃土。
海日想着想着,忽然走神,然后才意识到唐颖的手在他面前晃荡。
海日反应过来,说道:“嗯?”
“哦,”海日说,“你不放心可以问问他的计划。”
唐颖试探说:“你会生气吗?”
海日道:“当然不会。”
“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海日说,“你可以替我也问问。”
这游戏显然是要赢才能走出去。盛灿阳却一心想让所有人都不输,那最后会是一个什么结局,他们心里也没数。海日不在乎只是觉得盛灿阳有自己的打算。
他知道相信盛灿阳是最省力的途径,别的什么都不用思考。
唐颖说道:“我今天下楼的时候,听见有人问那个小女孩的食物。”
海日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问她要?”
“就是试探着问,”唐颖说,“听他问‘你这么瘦小,能吃得完吗’这种话。”
“哦,”海日说,“懂了。”
唐颖有些忧愁地说:“人吃不饱饭,都是会疯的。”
“我倒觉得未必吧,”海日不是很在意,他说道,“我们没必要觉得全世界都是坏人。”
唐颖:“你怎么这么天真啊,是不是十八岁?”
“你去问问盛灿阳,”海日说,“他真的十八岁。”
盛灿阳走上来,身上脸上湿漉漉地,挂着水滴,他一边用T恤的下摆擦,一边说:“我十九。”
“你活着的时候十八,”海日说,“对不对?”
盛灿阳大大方方地凑过来吻了他脸颊一下,然后坐在了床边穿袜子穿鞋,说道:“你说了算。”
唐颖说:“你俩太恶心了,别来虐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半夜出去搞对象。”
“可能所有人都知道了,”海日说,“盛灿阳大晚上的在楼梯口唱歌,刚那个小妹妹还说听见了。”
唐颖幽怨地说:“当心单身狗狼人眼红,直接结果了你俩。”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海日说道,“都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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