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丝帕擦了擦唇角,鹿闲轻声道:“听说你收了个人族。”
凌元嗯了一声:“他很好。”
鹿闲却说:“我不喜欢。”
“为何。”
“他冒犯了我,”鹿闲直直地看着凌元,“将他赶走,或者让他留在这里,要我和另一个言灵师北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气氛陡然凝固了下来,赤磷欲言又止,最后保持了沉默。
凌元放下茶杯:“他无拘无束惯了,你不用介怀。”
鹿闲:“你就非要这么跟我说话?不同意就算了——罢了,我累了。”他忽的站起,头也不回地就进了房。
鹿闲和凌元凌楚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再加上地位高贵,和双子相处起来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拘束。每每生气了,他就时常不给凌元面子。
回去的路上,赤磷忍不住开口:“方游和鹿闲……主上是否让鹿闲暂回东海?”
凌元:“不必。”
赤磷松了一口气,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总要有点容人的大度,要是被感情冲昏头脑,为了讨伴侣欢心就把属下调走,后患无穷。
凌元再喜爱方游,也不会这样做。
赤磷心中明白,方游固然潜力无限,但鹿闲地位不可动摇,现在的龙族赌不起临阵换将的风险。所以他试探着问:“那,要不主上去哄一哄方游?北境危险,他留在这里未必不好。”
话音刚落,他就懊恼地拍了拍头:“属下说错了,还是带着一起走吧。”
把方游留在神朝,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凌元看了他一眼:“退下吧。”
*
所谓忍一时越想越气,方游回了院子后,感觉自己就像个河豚,只等人来戳爆。
他胡乱练了会儿剑,出了一身汗,再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心情总算舒爽了一点。方游随意擦了擦头发,就站在桌边练字,尽管不能写汉字,但写天纹也挺有趣的。
弯弯曲曲,复杂得像画。
他写了很久,对面房间都没有响动,直至深夜。
“笃笃笃。”门外传来三下扣门声。
方游一拂袖,把烛火灭了。
门外静默了片刻,才听到凌元的声音:“四天后就要去往北境,你可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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