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接近尾声,夏炘然开始不太打游戏,买了好几个航空系列的乐高在家拼,每次糜知秋来的时候,都会和他介绍自己的作品,最近两天他在拼的叫阿波罗土星5号。
糜知秋蹲在桌子上,看他眼睛发亮地说,这是人类历史上使用过的自重最大的运载火箭。可能是刚洗完头,头发没有吹干,夏炘然把头发随手往后撩,比平时头发支棱着乱翘时整齐很多,没有表情就像一个高冷的帅哥。
他在微博上也是话很少的样子,糜知秋翻他微博的时候发现了,以前没有猫的时候,一个月都不见得会发一次微博,下面常常十几条回复,但他好像只会回一两个看上去比较熟的朋友。他关注了他半个月,夏炘然似乎根本没有好奇过这是谁,更不用说回关了。
糜知秋想,他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他亲切对待的只是一只猫。
夏炘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在自言自语,“还缺一个,被我放哪了?”
糜知秋一直盯着他的进程发呆,看到他缺的灰色配件,就伸爪子推了过去。夏炘然有些习惯这只猫过人的聪明,但他还是被一只猫可能会拼乐高吓到了。
他盯着他毛茸茸的爪子下面他需要的配件,“我还想要两个白色的。”
一般情况下,糜知秋会审时度势地继续伪装一只猫,舔舔爪子不理他,或者随便再推几个配件过去糊弄一下。可是他突然觉得很无所谓,夏炘然猜不到也没法猜,他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以后也不会认识。黑夜是这段关系的限定词,暑假结束,等夏炘然搬回宿舍,也许作为一只猫,他都不会再和他有交集了。
糜知秋突然觉得很无趣。
他看着夏炘然,把旁边的两个白色乐高配件,一个一个推了过去,就像在说“这里是两个”一样。
夏炘然应该说,“天哪,你真的是个小天才。”
但是他没有讲,而是很安静地盯着糜知秋圆圆的眼睛,问他,“下面我该需要什么?”
没有人会和一只猫这样说话。
糜知秋没有继续展现秘密,而是跳过去靠近了夏炘然,他看见夏炘然眼睛里自己小小的倒影,也看见灯光在他眼睛里晕成深浅不一的光点,他看到他的下睫毛很长,可能是刚被揉过,东倒西歪的,和他那在家就不会好好打理的头发一样。
他两只爪子攀上他的肩膀,凑过去,用鼻子去碰了一下夏炘然的鼻子,轻轻的,仿佛一个亲吻。
他想,了解需要停滞,重逢不用考量,这一个人的独角戏,他想让另一个人察觉,即使对方永远也不知道舞台上的人是谁。
这场扮演猫的游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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