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知秋和盟主同时回头看。
这节通修课是商院几个专业的人一起上的,他们后面正巧坐着夏炘然,“我不是故意听见的,就是正好很喜欢这本书。”夏炘然笑了一下,“身体面对北面时,东边的方向。我记得没错的话。”
书中的男主就是这么回答老编辑的。
“连右都不懂的人,还要搞清楚北和东啊。”盟主看他们两和对暗号一样,偷偷吐槽这个答案。
糜知秋点点头,“没有记错。”把这个肯定的答案给了夏炘然,他又重新把头埋回了书里。
然而这场巧合下产生的对话似乎还没有到落幕的时候,夏炘然居然又问了一句,“你会怎么解释?”
糜知秋重新回过头来。
这节课人很多,被安排在了阶梯教室,夏炘然的桌子高一些,下巴垫在胳膊上趴着,脸离糜知秋很近。
就像当初趴在窗台上一样,给人很容易亲近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下午的时候逗笑过夏炘然,又或许是因为这本书真的创造了奇妙的缘分,糜知秋感觉他和之前的态度不一样了。
像是舒展开,又像是从来是这样。
或许他对待大家都是一样,礼貌又疏离,感兴趣了也会搭话,只是自己无法坦然接受罢了。
这一整个月,糜知秋每次见到夏炘然时,内心都会划出刺耳的摩擦,而这一次终于安静了,就像石头落入水中一般,发出了厚重又圆润的扑通声。
他垂下眼睛,“数字10中,0的位置。照顾一下我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舍友。”
盟主一脸懵逼,怎么自己就被地图炮到了,夏炘然却笑了。
这个话题就算结束了,糜知秋转回身子。
没有被更好的对待,也没被不好地对待,说到底,特殊只是自己的错觉,他也对自己笑了,没有什么差别。
糜知秋当天晚上就看完了这本书,他在豆瓣上给这个故事留了一句话,“不是发配边疆,而是株守此地十三年。”
直到老编辑退休然后死亡,这本词典也没有完成,编辑部的人花了十三年的时间终于将一叶扁舟驶向了文字的彼方。整个故事平淡漫长,日语研究的学者将人生奉献给了文字。
盟主他们可能是在打游戏,噼里啪啦地很喧哗,其他宿舍的还来串门,他在这种闹腾里感叹吾道不孤,显得有些突兀,便踩着地让椅子转了一圈,沾染了一遍男大学生的朝气,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世俗了。
他打开微博,准备每天发现新生气,又突然想到什么,在经常访问的一栏里找到夏炘然的微博,搜了一下这本书,没有任何相关信息。
糜知秋靠在椅子上,久违地翻了翻他的微博,他有一段时间没看了,可是最新的一条还是暑假时的,配图依旧是那只灰色的猫,“它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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