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知秋和夏炘然说完有事后,见他没有多说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后面几天我也比较忙。”
发完后他有些后悔,感觉这样的言辞太过刻意,但又隐隐觉得夏炘然会接下这些尖利的试探,反推回柔软的包容。
可是时间感知力让等待的人太过煎熬,平时发呆十分钟只是转瞬间,这几十秒的等待却让糜知秋感觉空气中的灰尘都凝结住。
我在期待什么啊。
他开了静音,把手机锁进抽屉。
怀着心思期待对方露出马脚,却只看到了坦然无谓。本以为两个人都站上了舞台,到头来对方只是水箱里的海豚,共舞一曲,才发现自己只是游客,被四周的水色感染,以为自己真的在海底世界。
全是错觉。
糜知秋总是恪守人和人相处的规章,反复确认不爱争取,在他眼里,感情是树,生长缓慢,安静常青,也容易被遗忘。
糜知秋以为这些氤氲和容易被错误理解的试探,如果没有得到妥善回应,会让两个人回到点头之交的朋友位置。
所以他没有去看答案。
结果发完消息的当晚,夏炘然就直接在路上把他截胡,揽住他的脖子非常不客气,“你说的有事就是为了一个人偷偷去图书馆!”
糜知秋本来在看着地砖,认真不踩到边界,这样单调的任务容易让人收敛心思。突然被卡住脖子还以为要被抢劫了,只能两只手扒拉开他的手臂,很无语地回答,“对,我要背着你学习。”
“不行,赶紧带上我。”夏炘然在有些时候会展现出惊人的直觉,比如现在,糜知秋那些接近于恼羞成怒的回避,被他四两拨千斤的亲近击破。
平时夏炘然的绅士包袱似乎失效了,难得展现出暑假时在猫面前活泼主动的样子。
糜知秋有些好笑:“院草这是在干嘛?”
“我在害怕你太努力,抢走我的第一名。“夏炘然说的和真的一样。
“我们两根本不是一个专业。”糜知秋闷笑起来。
“我怕毛概考不过你。”这节通识课是他们两个专业一起上的。
旁边人来人往,夏炘然拉着糜知秋的书包,说着小学生一般的较量话,充满了不真实感。
糜知秋整个下午只要听到手机震动一次,就会心被拎起一节,反反复复间他更加不想打开薛定谔的抽屉。他讨厌自己假装洒脱下这样纠结的本能,连带着都迁怒了夏炘然。
可是一场隐藏在糜知秋心中的冷战还没来得及拉开帷幕,就被人勒着脖子宣告结束。夏炘然似乎是跑过来的,头发翻飞起来,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泛着路灯的影子,下睫毛长得快要垂下来。
糜知秋生出了无奈的好笑。
我和水族馆的鱼较什么劲,我才是那个拿着门票的人。
糜知秋想。
应该求而不得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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