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这种落差,于是顺应温度换上了毛衣,安慰自己那都是错觉。
但这谈不上逃避,因为夏炘然感觉他们两呆在一起的时间反而变多了,早饭不用再前一天晚上约,只要两个人早上都有课,糜知秋就会自然地在楼梯口等他。
一起上的那节公修课,糜知秋也会抛弃宿舍的人和他坐在一起。
夏炘然感觉这些变化都来自于那一晚他说的话,可是这些亲近和疏离对立在一起,很难解释出踪影。
有一次他和糜知秋走到宿舍楼下,这本来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可在分开的那个时刻他突然感到一点慌张,抓着糜知秋的手腕想问他怎么了。
是因为我高中时在豆瓣上不成熟的评论吗,还是因为我决定去遥远的地方。
结果糜知秋突然看着他的头顶笑了一下,从他头发上摘下一片枫叶,“正好落在这里。”
他把丹红的叶子像扇子一样拿在手里晃了晃,然后放到了夏炘然的手心。
叶子脉络清晰,锯齿般的边缘似乎因为颜色也柔软了起来。枫叶的形状就像一只手,轻轻摁在掌心。
糜知秋看了看夏炘然抓着自己的手。
然后就听见夏炘然控诉他,又要一个人偷偷去学习。
糜知秋目瞪口呆,怀疑这个刚才说不想去图书馆的人有健忘症。
夏炘然想,这样就够了。
与其挑破一切,接受那些不安定,不如拥有这些得过且过的确幸。
而他有足够的耐心。
十一月的月末拽着十二月呼啸而过,跑成了一阵风。学生会顺应节气,决定开始筹办冬季运动会。
一直以来运动会都在夏天,今年却突然改了季节,最为难的就是负责筹划的文化部,从项目到场地都要做全新的方案。
糜知秋不止一次把脑袋磕在桌子上哀嚎,“主席真的想一出是一出,居然要我们把项目选出冬天的特色,我们这里是能滑雪还是能打冰球?”
这为难住了换个图片做海报就行的夏炘然,他安慰糜知秋,“我们可以比谁穿得少。”
糜知秋头都不抬地为他鼓掌,“不亏是靠一身正气扛过冬天的南方人,就是有魄力。”
夏炘然感觉他崩溃的时候头发会乱翘,每一根发丝都在表达怨念,就伸手拽了拽翘起的一撮头发,“这位南方人您过奖了。”
写方案是一个很需要灵感的事情,连夜跑的时候糜知秋都会念念有词,夏炘然偏头看他神叨叨的样子,会轻拍一下他的后脑勺监督他,“跑步不要用嘴呼吸。”
糜知秋解释,“我只用鼻子呼吸会死掉。”
夏炘然真的很容易被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笑,“你放心,你断气了我给你人工呼吸。”
糜知秋表情扭曲,赶紧闭上嘴,一瞬间就学会了只用鼻子吸气。
初冬的操场人少很多,他们两难得能在没有情侣的单杠那里做拉伸放松,不知道糜知秋是不是因为看上去就软塌塌的,韧带也跟着很好,腿往一米多高的杆子上一架,还可以整个人趴在腿上发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