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炘然躺在那里把手臂举高,露出遮不到手腕的袖口,又侧过身想把腿从被子里伸出来,好给糜知秋展示短了一截的裤腿,结果没动两下,突然感叹,“好撑。”
糜知秋很想呼他一巴掌,吐槽他就是吃饱了撑的。
结果手举起来,变成了轻轻的一拍。
夏炘然感到糜知秋的手落在自己背上,温度沿着手指的轮廓描画了一周,没有转回身。
他听见糜知秋问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后桌和你玩过这个游戏?”
夏炘然疑惑地应了一声,“嗯?”
糜知秋的手指在他背上滑动起来,有横有竖,像是在写字,“我写了什么?”
夏炘然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到很多横很多竖落下,“这字怎么这么扁。”
“因为是两个字,‘西瓜’刚吃完现在就认不出来了。”糜知秋像握着黑板擦一样,用手掌在他背上抹了抹,又继续写。
这次的字好像更复杂了,夏炘然知道他每一个笔画都慢了下来,可还是一头雾水,“我就感觉到最后一笔是捺。”
糜知秋这次拍了一巴掌,“你背部该不会没有知觉吧?”
夏炘然笑,“也不用打这么重。”
糜知秋开始写新的,“是‘夏’,自己的姓都认不出来。”
温度被积攒在被窝里,沐浴露的味道是相似的,滑过去的每一笔都没有热度,只是留下一些痒痒的触感。
夏炘然的声音似乎被被子埋住,有些闷闷地反驳,“但是认出了你的姓。”
糜知秋还挺惊讶,“这次我写这么潦草都能辨别出来?”
夏炘然把身子转回来,像是在笑,“毕竟长得这么密密麻麻的字也不多。”
好像一夜的梦都因此和文字有关。
糜知秋架着一叶扁舟驶过辞海,到达彼岸时发现天亮了。
他有些懵地坐起身,发现夏炘然似乎也刚刚起来,正打开门探着头往外看,听到动静回头和他说,“你爸妈好像不在。”
糜知秋揉了揉眼睛翻了下手机,“我妈说我爸今天出差,正在送他去高铁站。”
刚说完他对着聊天记录,捧读了起来,“我还试图问他能不能自己打车去,结果被批评没有团队意识。”
夏炘然想象了一下阿姨的语气,笑了起来,放心地拉开门。
好像不管看上去多么成熟的人,在长辈面前都会变得拘谨。连夏炘然这样满脸淡定的类型,也会表露出这种在意。
人很立体,就像魔方,每转动一次,都会有不同的色块组成。
糜知秋盯着门,感觉他新转出的图案很有趣,发了一会呆才排队一样走过去倚在厕所门边上,等夏炘然刷完牙,也钻进去挤牙膏。
夏炘然说他先去喝点水,结果糜知秋还满嘴泡沫呢,他就又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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