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知秋看了眼面前两份内容不一样的机餐,脑袋里还有点乱,“你是仗着好看帮我要了两份吗?”
夏炘然笑,“是啊,赚大了吧。”
糜知秋向前伸了下胳膊充当伸懒腰,看了看两个人的小桌板,终于意识到夏炘然也没吃,是在等自己醒过来先选。
这三天也公平得被钟表记录着每一秒,可是就好像是被拉长成了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值得用更大的数字来描述它的特别。
糜知秋坐在夏炘然的自行车后座,坐在他摇摇晃晃的小船里,坐在他的膝盖上,现在坐在他的身边。
三天前他甚至不能伸出手扶着夏炘然的腰,手转个圈最后靠握住自己的座椅边保持平衡,现在他安安稳稳地窝在座位里,却能理直气壮地拉拉夏炘然的衣角,让他帮自己选吃什么。
幸福来自于欲望暂停的瞬间,糜知秋好像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知足的错觉。
他曾经一直试图在夏炘然的身上寻找胜利的感觉,以为那些胜负欲可以给他代表优越的安全感,他一直是冒着气泡蓬勃着的可乐,装进杯子里都气鼓鼓地在杯壁上流汗,可是夏炘然像牛奶,涌进胃里代表着温暖。
好的感情不是谁胜谁负,是“希望你睡个好觉”。
糜知秋下飞机的时候突然拉了一下夏炘然,夏炘然正在看去哪拿行李,伸手很自然地牵了一下他,“怎么啦?”
糜知秋本来想说自己很高兴,好像一下突然说不出口了,“哦。”
夏炘然回头看他,怀疑这个人睡懵了,“啊。“
“呀。”
两个人也不知道在对话什么。
夏炘然笑了起来说,“嗯。”
一场对话圆满成功。
这个国家的落地签很方便大概是他们选择这里的重要原因,糜知秋塞了二十块钱小费就搞定了,本来还为此学了几句泰语,似乎是白操心。
走出机场时,空气裹挟着极具进攻性的温度,捏住了落入夏天陷阱的游客。国内的傍晚现在还带着惬意,曼谷的夕阳似乎积攒了一天的热度,报复性地让人怀疑氧气都被稀释了,两个人逃一般窜进了约好的车里。
美景是需要空调扶持才能感受的。
糜知秋看着天边的落日像一颗上好的鸭蛋黄,歪着身子往楼房和地面上流红油。司机大概是英文也不好中文也不好,还格外热情,往外蹦着单词问他们准备干什么,夏炘然的回答也省略了主谓宾,一切从简地直接蹦单词,“skydvng”
司机应该是知道这个词是蹦极的意思,变得更加热情,手都挥舞起来给他们比大拇指。
大概是仅有的单词问不出什么新内容了,司机又开始比划,“y”他指指倒车镜里的两个人,“fend?”
糜知秋看到每个路牌上的字都像蝌蚪一样弯着腰,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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