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一共转了两个人,过了三道口,谁知道最初版本是什么样,哪怕长公主真像卫峋说那样,口蜜腹剑、两面三刀,他也不会生出别情绪来。
毕竟,他从不在乎别人嘴里评价。
江遂一脸坦坦荡荡,几乎就是阳光正直好青年代表人物,卫峋却费解看着他,恨不能掀开他头盖骨,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
“她这么说你,你都不生气吗?”
“这世上,是不是没有能让你生气事?”
这两个问题,卫峋是发自内心不明白,好像从他遇见江遂开始,他就没见过江遂发脾气,喜怒哀乐,这四个字似乎跟他绝缘,他所有情绪都是淡淡,淡淡开心、淡淡伤心,如果真要说话,恐怕只有几个月前那次祭祀,是他见过江遂情绪最外露时候。
可那时候他低着头,卫峋没看见江遂是什么神情,也就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样心迹。
听到卫峋问题,江遂笑了笑,“我当然也会生气,而且,我生气时候,样子很不好看。”
卫峋瞥了他一眼,不信他话,“是吗?你怎么知道,你又看不到。”
“看得到。”江遂回答。
卫峋诧异看着他。
江遂继续笑笑,“从别人脸上,就看得到。”
当初被侍卫按在地上,反扭着胳膊时候,他第一次爆发出那么大力气,三个侍卫居然按不住他,他疯了一样想要冲向那个把他一辈子当做笑话看人,恨不得扭断他脖子,掏出他五脏六腑,狠狠踩烂,可现实是,他很快就被更多侍卫按倒在地上。
他们撬开他嘴,强硬把药塞到他喉咙里,这期间,他一直睁着眼,看到那个原本被他吓得瞬间失色男人,又洋洋得意了起来,明明他们之中,那个男人才是将死之人,可他却保持着一副赢家嘴脸。
因为在他看来,他一个马上就要死人,还能捆绑住一个原本拥有光明未来人,这是本事。
他虽然被人们骂了一辈子昏君,可他就有这样本事。
他是昏君又如何,昏君也是君,也是这天下主宰,再有才华、再厉害人,到了他手里,照样都是任人宰割羔羊。
江遂还能继续活着,已经是他天恩浩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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