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普通人来说,七天就是眨个眼的工夫,还没意识到呢,已经过去了。然而对卫峋,这七天简直度日如年,一是因为江遂不在,二是因为他很期待七天后的行程。
相比小学生春游心态的皇帝陛下,江遂就淡定多了,和卫峋出游的前一日,他还来到了长乐山,看望住在山上的江迢。
琼娘照例在外面守着,江迢端着茶壶,给自己和弟弟倒茶。
茶倒一半,江遂突然开口:“我要走了。”
江迢手一抖,茶水洒在了外面,沉默的抬起眼,她把茶壶放下。
“什么时候?”
她太了解江遂,既然能这么说,那就是已经做好了决定,也做好了准备。
江遂道:“明天。”
江迢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僵硬良久,她连嘴都张不开,这么多年过去,她弟弟早就长大了,他不需要自己这个姐姐给他出谋划策,更不需要自己来动摇他的心志、拖他的后腿。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是因为那个梦吗?”
江遂摇了摇头,“不是。”
至于多的,他一句都不肯说。
没有原因,江遂不可能突然下定决心,江迢终于流露出了几分担心,江遂看见,扯了扯嘴角,他安慰道:“这一次,是我自己的私愿,与陛下无关,也与旁人无关。姐姐放心,大家都会好好的,不会出事的。”
江迢蹙着眉。
“那你呢?”
她没忽视江遂话里的话,大家都会好好的,不会出事,也就是说这件事不会影响到别人,可是身为当事人,他难道能全身而退?
江遂笑了笑,“我也会没事。”
江迢已经不信他了,但是劝他没用,她只能打听一些别的事,“你想好陛下会是什么反应了吗?”
江遂说他明天就走,说的如此笃定,可是这天下还是那么太平,一点浪花都没有。摄政王要是辞官了,不说全天下,全京城都要震动,可江迢没听到一点风声,很明显,这是江遂单方面的决定。
江迢不懂,他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明天一定能走。
“姐姐,我了解陛下。”
江遂的声音很轻,江迢默不作声的望着他,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好像从很多年前开始,江遂和卫峋之间的关系就容不得别人插手了,最了解卫峋的人是江遂,最了解江遂的人是卫峋,可若说他们的关系已经金汤固若,却远远达不到。
彼此信任,却又信任的不够,彼此珍视,却又珍视的懵懂。
就像是走在独木桥上,不知何时,只要稍一失足,便是粉身碎骨、再也无法挽回的下场。
江遂在江迢这里待了半个时辰,交代完他要交代的事情,江遂就准备走了,琼娘看他出来,连忙走过来,打算送送他,却没想到,这回和以往不一样,江迢也走出了屋子,把江遂送到了大门。
只是站在门边,江迢又问了他一句,“你确定这么做,真的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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