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峋的吼声震的江遂脑子发蒙,他的心跳从没那么快过,又快又重,像是承受不了这些对待,做回光返照一般的狂欢。卫峋的手按在他肩膀上,按得他紧闭双眼、疼到想要吸气。
听着一句又一句的质问,江遂骤然睁开眼睛。
他的气势不比卫峋弱,这辈子,卫峋就没看到过江遂用这么冷的目光望着自己。
“谁规定过,你求了,我就要答应?”
“我就是骗你了,就是要走,凭什么你不愿意,我就一定要委曲求全?!”
卫峋已经被他气笑了,“留在我身边,我对你的好,在你看来,是委曲求全?”
“难道不是吗?”江遂直视着他,“我从不喜欢朝堂,从不想做什么摄政王,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好,把我绑在这里,让我每天为了你的天下当牛做马,如果这就是你的好,那我也想求求你,别再对我好了!”
卫峋以为那些下了药的酒是刀,可他错了,这些出自江遂口中的话才是刀,每一句都插在他心脏最柔软的位置上,让他鲜血淋漓,让他痛彻心扉。
卫峋愣愣的看着他,平心静气了那么多年,江遂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突然把压抑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血压升的太高太快,导致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也不断的起伏着,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肯示出一丁点弱来,他恶狠狠的望着卫峋,仿佛卫峋是他最恨的人。
卫峋的眼睛更红了,也不知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愤怒,“你不喜欢,可以告诉我。我早就长大了,我不止一次说过,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不想做摄政王,没问题,我明天就撤掉摄政王这个称号,你不想再上朝,那我就给你另起一个封号,让你做一个闲散王爷,如果你不想做王爷,那便再换。”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白丁也好,高官也罢,你在我眼里只是阿遂,是我最在乎的阿遂,这世上没什么是我不能给你的。没发现你早就累了,是我不好,是我该死,我改,你不要再想着离开了,好不好?”
肩膀已经够疼了,万万没想到,卫峋还能让他更疼。
感受着心里密密麻麻的酸痛,江遂深吸一口气,他垂下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好,这个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他的语气太坚定,被他这句话刺激到,卫峋僵了一瞬,本来就紧紧按着江遂的双手更加用力,几乎要把他箍到窒息。
“你、做、梦!”
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卫峋吼道:“我绝不可能让你离开!”
“我是天子,我让你在哪里待着,你就必须在哪里待着!”
吼完这句话,卫峋突然觉得力气在流逝,他晃了一下身子,像是刚刚察觉,他惊愕的望向江遂,后者的身形已经不太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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