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笔架山上的龙窑。”
白牯同黄毛讲解道:“笔架山上有潮州窑的遗址,因为窑炉依山而建,沿斜坡向上,看起来就像一条长龙,所以叫龙窑。”
前些年笔架山里闹黄大仙,闹得最狠的时候死了几个人。两广安全区公安部出动特警搜山,扫黄打仙,好歹把这股势头压了下去。但原本还算潮州旅游胜地的笔架山没什么人来了,草木植被长的越发好,人类的痕迹被它们逐渐掩盖。
司机送他们到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呼呼刮着风,却不凉快,又潮又热又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车上有空调还好,下了车不一会黄毛就扯着湿透的衬衫忽扇,淌了满脸的汗,提着行李喘气。看白牯和巫嵘半点汗都不流,心里不平衡。
“你们难道就不热吗??”
“不热。”
白牯好脾气道,拧开瓶盖递给巫嵘水:“上山吧,时间还来得及。”
晕车劲还没下去的巫嵘脸色有点阴郁,抿了口水也不多说,从黄毛手里把行李一拎,抬眼让白牯带路。白牯见状笑呵呵的,顺手把黄毛拎的其他行李包圆了,三人沿小路向山上走去。山路旁有时能看到一叠叠的碎瓷片,大部分都被疯长的植被遮蔽。爬山是个体力活,这三人里数普通人的黄毛累的最快,却也没叫苦,闷头跟着巫嵘走。
等到了黄大仙祠,雨也下来了。豆大的雨点冰雹般噼里啪啦打在林间山头,苍翠欲滴的枝叶上都腾起一层白蒙蒙水雾。黄大仙祠并不大,不知道多久没修过了,塌了一半,就大殿还算完整,正中一座黄大仙的雕像,脑袋裂了一半,就剩下一只狭长上挑的眼,嘴角似笑非笑,幽幽注视着进来的三人。
“就在里面。”
白牯示意般望了眼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黄毛,巫嵘留他在大殿中暂时休整,自己跟着白牯去了大殿左侧后方。这里原本还有个小院子,现在差不多塌完了,就只剩个存放杂物的小仓库还算完整。
巫嵘一眼看去就明白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激烈’战斗,只见地上青石破烂翘起,泥浆中到处都是纸人纸马的碎片残骸,间或夹杂着许多虫子的尸体。胳膊粗的马陆,一米多的蜈蚣,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黑壳虫子,虫尸脓液掺杂着满地纸屑,一片狼藉。
可以看出白牯为了帮巫嵘抢这批纯化无根水,确实十分尽心竭力了。
“抱歉哥,我真不知道……”
白牯再次诚恳低声道歉,被巫嵘一挥手制止了。他走进仓库去看,就见个半人高,浓眉大眼穿红戴绿的纸人和一条大蜈蚣掐死在仓库门前,死不瞑目,透过它们纠缠到一起的‘尸体’能看到一泡沫箱子。不用巫嵘亲自动手,人面蟢子变得跟桌面般大,前两条长腿小心翼翼将泡沫箱放到自己背上驮好。
“嵘哥,嵘哥!前面有鬼啊!!”
还没等回到大殿,就听黄毛鬼哭狼嚎扯着嗓子往后奔,显然被吓得够呛。看见人面蟢子这么大蜘蛛更是“嗷!”地惊叫一声,好歹没翻白眼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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