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没有理会小儿子,邹吾一进来便只看他:“我就说不能遣散那么多仆人,翠儿上街采买,连药都要你亲自来煎。”
邹吾双手将碗递了过去,恭敬一点头,“不碍事,儿子为母亲煎药,本就天经地义。”
卓吾则是躺着喊叫不休,“娘啊!你看我看我!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妇人八风不动,稳稳地接过汤匙药碗,饮过,递还,拭唇。
这才咳嗽两声看向小儿子,“答应。只要你和你哥哥这次比武都比出个好成绩来,做母亲的也就放心了。”
卓吾本事一喜,可当即发现不对:“娘,你糊涂了!哥哥二十一了,他参加不了的!”
妇人别有深意的目光,转向邹吾,“不过超了一岁罢了。”
邹吾眉心轻皱,“……母亲。”
妇人目光深沉地看定他,“邹吾,你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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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啊!父亲明明已经卜出王庭将有大乱!这些人……”
华容大道,桑榆遍植,人烟阜盛。
云上顶楼最上佳的雅间,窗口俯身一望,正能看见比武报名处那浩浩汤汤的人群尾巴,况俊大祭司的小儿子愤怒地拍案,朝着身后的成年男子抱怨。
“柳营与禁军,这是守卫王城多重要的职务,就要从这群老百姓里面选拔?乌合之众,鱼龙混杂,谁知道有没有包藏祸心?若真的让他们进了前三百,那还了得?你就没和胥会将军反映反映?”
“你教我怎么说?陛下的旨意说的是体恤神京百姓,选材民间,爹爹的说法是陛下春秋高了,有意培养锻炼一下小太子。”
“小太子?!”
况俊年登时炸了:“那辛鸾就是个草包!在明堂我和他一班,那当真是习文不成,习武又不成!我要是陛下,我天坛祭祀时就去求求老天,继承人不堪大用,让他暴病而亡得了!陛下一世英明神武,因为儿子凭白辱没了英明!”
“你小声些!”
年长的那个男子看不得弟弟这样暴躁,烦乱地饮了杯酒,“这次演武规制也委实胡闹,我瞧着父亲星图演算,他上次这般愁肠百结还是十五年前轩辕氏城池覆灭……我只是担心……”
“爹爹就不能再劝劝嚒?”
“怎么劝?’日又有日’的卜象,陛下只认为是危言耸听!”
况俊年今年不过十七岁,哥哥说这些朝堂事,他更多的只是茫然,“那……那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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