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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时辛襄冲进宫廷见到的这样惨烈的一幕。
内阁的值房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一朝朱衣绶带的重臣忙着投效新主,一列乌青铠甲的守卫冷漠立于门外两旁,唯有门前一介瘦小的灰衣内监拜伏在地,迎着灯光于身后拖出长长的阴影,双手撑门框,放声大哭。
“我没有骗你。”齐二被辛襄牢牢地拿捏着要害,见此一幕,也轻声道,“放弃吧,没有人站在你这边,你现在去要公良大人的私印,且要不到。我父亲如今去了温室殿,王爷面前,你当真以为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质能起到什么效果吗?”
手下喉结理直气壮地颤动着,辛襄眼珠麻木地转了一下。
他们此时站在庑房的阴影僻静处,他扯着齐二,情不自禁地就后退了一步。这一幕太荒诞了,这一哭也太悲切了,天地倒悬中,他只感觉这百年的宫廷都要在那个小内监的号哭声中倒塌!
他松懈了手指,掉头就往回走,连进值房的勇气都没有。
而就在此时,庑房里忽然传来一声激烈的挣扎响动,地面滑溜,似乎有人撞倒了什么东西,紧接着,桌椅高几狠狠地摇晃着被扑倒,发出了一记巨大的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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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子剑指王庭,为人臣子理应尽君臣之义……”
宛如无声之处的一道惊雷,辛襄倏地停住了脚步。
那人并不知道外间还有辛襄,只听他低哑着声音,继续向值房里的三公九卿问道:“内宫求援在前,各位大人如此袖手,就不羞愧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个全然陌生的声音,低沉嘶哑却也沉静有力,令人无需去看也能猜想得出,这该是怎样稳如磐石的一个人,镣铐缠身仍能面不改色、端坐如山。
“……呵,为人臣子……”
那人话虽不重,值房里的大人们却像是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步安宜的死没有激起他们的血性,只让他们尽皆胆寒,此时赵捷居然停下笔,红着眼睛回了他,“你多大的官?满朝多少大臣?也轮到你讲?”
“我不是什么官。无名无姓之人,不过是行走御前的小小禁卫而已。”
形势比人强,在所有人都明哲保身的时候,这人居然还敢说话。
只听那人也不和他们纠缠,只急切道,“各位大人各有难处,邹吾自知卑小,不敢妄言,但我身为禁军直辖帝王,勤王护卫乃应尽之责,现在被绑在这里行动不能,还请各位大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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