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砖瓦的两壁,里面是只可容一个人通过的暗道,辛鸾意识有些不清,却还是拘谨地缩了缩自己的腿,方便邹吾躬身进入,而卓吾提着他的新刀就默默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任他们走下台阶后从身后将暗道合拢上。
“千寻师傅是真的想复国嚒?”
此时已无外人,辛鸾忽然在邹吾的耳边轻声问。
“不是。”
抱着他的男人忽然轻轻地躲了一下,嘴上却沉稳道:“十五年为期,他残愿未了。如今时移世易,他只是难以自拔罢了。”
辛鸾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刚刚偷眼看着千寻征,就在他们走近第三进的院子再看不见他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老人的身影好苍凉。遗民几度垂垂老,他深不可测地站在原地,深深凝望着他们,那感觉不是刀一样的锋锐,是遗民已老的苍凉。
暗道里照明很多,却并不宽敞,砖缝中似乎在漏风,红黑色曲折的小径中刮着嗖嗖的凉意。邹吾折着他,辛鸾的胸口都快要抵住双腿的膝盖,可他无心四处张望,只感觉身下的人在抱着他迈步,而他心里像有一团火在悠悠地烧。
“疼。”
一个低矮过处,邹吾压到了他后背的伤口。
邹吾却一反常态地嗔怪:“疼还乱逞强。”
卓吾在后面一直尴尬地跟着,此时立刻道:“哥不如我来背他吧?”
“不必。”邹吾轻飘飘地回了他两个字。少年的腰身两膝在他的臂弯中恰可盈握,满满地揣了他一整个胸怀,他手臂轻轻颠了颠他,挪换了个位置,对辛鸾淡淡道,“不逞强,谁能伤你。”
那个时候辛鸾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是辛鸾自己没有察觉。
久久的寂静之后,辛鸾嗫嚅了一句,“我是不该站出来吗?”
辛鸾那么小,被抱着,头也只是垂到邹吾的胸口。
邹吾侧身低头去听,听清了,想了想,答,“不是。”他的声音那么低沉严肃,居然在说:“你很有种。若林氏国的旧朝臣有你一半的骨气,十五年早已够他们卷土重来。”
辛鸾却呆了一下,不合时宜地嘿嘿笑了起来:“那其实我天衍还该庆幸是吗?”
邹吾本来满腹心事,被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也笑了:“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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