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件兵器而已,能谈个助眠的曲子,不是很好嚒?”提到辛鸾,邹吾神情又忍不住舒展起来。
申豪这次却留意不到了,只追着说道,“以身养器,我以前只听过赤炎军中庄珺一例,不过那时候我还未从军,后来我担了十一番又不能轻入京城,便也一直没有机会拜访,常自遗憾,没想到今日在你这里补全……你且等着此间事了,去我们十一番罢!咱们那驻地交县的梅子酒可是一绝!我让小子们烤全羊招待你,咱们厨房里的那可都是从北境来的大师父,手艺再没得说!”
邹吾看了一眼神采飞扬的申豪,心道:这个与自己同岁的青年人,性情怎地和小卓一般呢?他也这么看好如今的局势嚒?以为明天的谈判他们可以有惊无险,之后再一切顺利一切归位……
申豪不知邹吾所想,只滔滔不绝。真不巧,他还是邹吾那么想的,所以现在良辰美景的,是该开始抢人了。要说他们赤炎已经是军旅中精英了,十一番更是精英里的精英,他营里的好汉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各个以一敌十?之前在北境战场他们百人冲千人阵,仍然可以嚣张地杀个有来有回,百万大军第一回 合的气势从来都要靠他们扳过来!
但是邹吾实在是太不一样了,虽然小太子是他们的主君,但是邹吾在他们眼里才是漳水河上从天而降的宝库!那招式,那冲锋,不仅仅是动他们心目的程度,那是足够让他们张口结舌的拜服,他营里这几天各个蠢蠢欲动,都想跟这个和气又低调的男人切磋切磋,增长增长,就是看他试演也行啊!
就是申豪这个主帅都拦了好几拨了,每次都要他耷拉着脸训人,问他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心里想的却是:老子我都还没讨教到?能容了你们抢先?
申豪是真的能说,一张嘴开开合合,没个消停,最后都许诺道要带邹吾进南境去嫖娼了,这才稍微停了会儿,可能是看邹吾反应不够热情,他绞尽脑汁地开始想,除了同窗、扛枪、分赃、嫖娼,还有什么可以增进感情的时候,他猛地想到今晚想到了今晚听了一耳朵的风言风语,忍不住道,“诶兄弟!你这般厉害,之前是做什么的啊?”
邹吾道:“悲门,听过么?担过首座,十年作间,五年刺杀。”
“……啊?”
邹吾看了他一眼,坦然道,“我是林氏国人,”看他反应,又正色:“没听过?”
“不是,我听过啊!”申豪有些语无伦次,“林氏国嘛,人都挺硬气的,当年赤炎刚撤军,西南三日,滇城三杀,老百姓比当权的还凶,王族都献降了,他们还跟我们刚……”申豪慢慢地露出震惊的表情,“不是……作间刺杀,真的假的?”
“真的,骗你作甚?”
申豪上上下下地打量身边这个男人,“啊,可怎么会,军中间谍不少,他们也不是你这样的啊……”
阴行于世者或多或少都阴晴不定、残忍狡诈,就像他们这些人兵当久了,无论乐不乐意身上都有剽悍锋利的气质。可是眼前的男人太不同了,他体魄强健,一身君子正气,言谈举止宽和得几乎近似老派的书卷气,那点锋锐的杀伐之气,若不是漳水河亲眼所见,他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人在寻常可以收敛得如此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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