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右手一抬,身后的营卫军忽地裂开。
辛鸾眼睛一眯,不知他意欲何为。
南境的黑铠步兵警锐地一声低吼,辛鸾只听呛啷一声,最近的一列长矛队刀枪并举,神色戒备地对准了济宾王。
可济宾王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轻举妄动,那裂开的阵型里走出的也并不是挺进的骑兵,辛鸾定睛一看,只见四个袅娜的共裙少女款款而来,一人托着一方木盘,稳稳地托举于胸前,走到了阵中心。
“垚关事还是太仓促了。”
济宾王神色平和地看着辛鸾,只见少女们得到命令,纷纷打开自己手中的木盒,霎时间,辛鸾只觉得眼前一亮,那盒中物事温润如玉,竟然是天衍的天子之宝。
辛鸾屏息静气,只听得济宾王坦然道,“我命人快马加鞭,三日之内才将天衍的印、玺、符、节带来——阿鸾,叔叔我这数十天,是一直在等你东归临朝啊。”
徐斌的腿肚子开始转筋了,他从来未觉得局势有如今这般的不妙过。
说来今晨他随意卜了一卦,就有不好的预感,起身穿甲的时候更是发现他这具肥胖的身子塞不进赤炎最大的甲,两个小兵帮着他,他又拼命地提起收腹,才十分勉强地装进甲胄里,可此时他安坐在马上,感觉自己已经快被勒得透不过气了,酸疼的感觉从他的后背,肩膀,侧腰明显地传过来,他猜此时的自己一定又臃肿又愚蠢……垓心的这一圈人,哪个都比他出身高贵,哪一个都比他有本事,他今天就不该来!
在今日对阵之前,他还是坚信含章太子是可以赢的。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红窃脂引着他第一次进入大帐,女郎一手撩开厚厚的毡帘,他往里探了一眼,后腰都不自觉地拔了两寸——
他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英才汇聚济济一堂的场面,帐中人各个气质傲然,风华正茂,或凭或立地围着大桌上的地势沙盘,身姿峭拔,眼神明亮。当时赤炎十一番的两个副营披挂着红色衣甲站得略外些,申豪衣甲围在腰上,口若悬河中一身甲胄被他刮擦得当啷乱响,邹吾环抱着肩膀贴着桌案,不置一词其实却古柏森森,红窃脂和卓吾为他引荐,两人言行举止皆是卓然干脆,让人肃穆以待……想来若没有他这个胖子的闯入,还不会饶了那屋子里少年人的傲然。
而含章太子身量最小,身处他们其中,一身简略的交领白袄,腰肢劲瘦,听到响动时投来目光,只那一刹,少年人纵无甲胄冕服,但那指点山河垚关点酒般气势,何其的威仪整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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