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繇身心通畅,又有胃口了,磕了磕筷子大头,笑道,“东境一万八千八百六十里,南境一万六千三百八十里,水脉更畅通,异兽奇珍更多!边嘉,这南境渝都早晚会是天衍的中心,有生之年我定让你看到南境八方辐辏,四方来朝!没有任何人敢小瞧我们,没有任何人敢把脚踩在我们的脸上!”
多少年了,夏舟多少年没有在向繇脸上看到这样猖狂的神色了!
十几年来,南境这个熔炉把向繇炼得不动声色,大浪淘沙一般,磨沥得他随心所欲不逾矩,看起来好像是老实了。但其实,申家几十年都是南境名流元老级人物,家大业大,就算申睦少时不并不讨老家主喜欢,却也是出身尊贵。反观向繇,他身份卑贱,无家无室,无凭无仗,勾得申睦为他倾国倾城,人生才开始彻底颠覆——若他本人真的可以本分地做个守家翁,他如何能发展到今日,直把整个南境军事、财力紧紧地捏在手里?
向繇一时的峥嵘外露,夏舟看着他,忽地就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一张脸上分毫毕现地露出嚣张、放肆和勃勃的野心,惊鸿一瞥,张狂得竟有暴掠的美感!
第90章 渝都(5)
满满一桌的早膳,丰盛得可比晚宴,夏舟和向繇随意谈来,这才看见桌上的一副“翰墨”。
“这……这是什么?”
夏舟紧锁眉头,拈起那水墨勾连的纸,朗读:“终风且’空’,不日有’空’。’空’’空’其阴,虺虺其雷……”
向繇见鬼,皱眉:“你’空’什么呢?”
“这字我不认识啊,”夏舟抱怨,接着捏着这张纸使劲甩:“这是什么东西啊?”
一直侯在一旁的亲卫总算是能插话了:“小殿下信笔涂鸦的。”
“哦!”夏舟了然:“看来他心情很烦躁啊。”
向繇纳闷:“你能看懂他写了什么?”
夏舟摊手:“怎么可能看懂?大概是写昨天的雷雨很大,天很阴沉吧,听说他好像着凉了,现在还没睡醒,赤炎十一番和你的亲卫军都在外面闲等着呢。”
向繇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吩咐亲卫道,“去!你找个先生问问,看看这两句是不是哪里的引用,是什么意思。”
夏舟笑了,“你在我们南境找先生?我们南境啊,找个武夫,容易,找个先生,登天。”
向繇看他一眼,很是嫌弃:“夏边嘉你好意思说?你那家里那么多姐姐妹妹,她们面前,你不是出口诵诗嚒?怎么?只会’花荫酒眠约黄昏’啊?一共才四行诗,你’空’了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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