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吾兴致倒是很高,喋喋不休地跟他们说辛鸾:“这两天哦,阿鸾真的脚不沾地地走各种地方,不是被这个找去了,就是被那个找去了,有的地方我也不能进,他晚上跟我说,有些人问他问题,他都不知道怎么说,有些人求他办事,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每天就很烦。”
“你让他把很棘手的问题拖一拖,实在拿不出主意就写下来让你带出来,我们这群人帮他把关。”邹吾把茶叶最嫩的尖儿分割了出来,装进封闭的竹筒里,“他估计也就忙这一段时间,挺过来就好了,还有,跟他说不要害怕说话,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勉强。”
卓吾点了点头。
红窃脂古怪地看着邹吾,之前她总觉得他脾气好,这两天再看他,发现他脾气好得简直要出了奇了。
雨忽地转急了,嘈嘈切切打在瓦檐,邹吾伸出手去接了会儿凉雨,收回手又甩干,“南境气候太潮湿了,你回去的时候告诉殿下不要涂那面脂了,我看他下巴冒了颗痘,本来就容易水土不服又乱涂东西,再伤了脸。”
莫名地,他忽地提到这一句。
莫名地,红窃脂还兴致勃勃地往下接,“是啊,这鬼天气两天晴三天雨的,吃的也太辣了,我脸上也跟着不舒服……要我说南境这地方可真是糙啊,跟他们的兵一样糙,一点像样的胭脂水粉都买不到。”
她此时入乡随俗,已经穿上了木屐,从向北的窗棂上掠下,嗑嗑哒哒地凑到小几上给自己倒茶,几步走下来,直爽的女郎也有了温婉的神韵。
徐斌很有经验地插话了:“要说面脂还是我们南阳的好,东朝的贵妇哪个不购青要山的药脂?后悔后悔!早知道南境这么少穿戴涂抹,我就该多带些来!”
他也脚踩木屐,清爽又笨拙地挪过去,要分邹吾难得煮的那壶茶,主动养生。
红窃脂大方地推给他,说着还拿肩膀顶了顶徐斌,“是啊,徐大人,要不咱们偷偷出境回南阳吧一趟吧,我看夏舟那小子有门路,咱们去进些货,里外也能赚一笔。”
卓吾有点蒙圈,道,“咱们是不谈正事了吗?不谈那我就走了,阿鸾还等着我回去呢。”
邹吾把那封好的竹筒给他,点点头,“那你回去吧,注意山路,这个带回去给殿下喝。”
卓吾每晚来哥哥这儿应个卯儿也算任务了,里外来回沟通点近况,闻言他拍拍手把竹筒接过去,摸了摸自己左一口右一口吃得圆滚的肚子,大摇大摆地就要往外走,只是走到门口又忽然定住,回头道,“瞧我把正事儿忘了,阿鸾问哥哥你来着,他问你那天在马车里到底和向副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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