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鸾点了点头,“辛苦你了。”说着回头看,正瞧着几个使女扶着伛偻的房大人正一步步迈出来。
房梁被南君踹了一脚,踹到了肋骨,当时惊怕惶急中还不觉得疼痛,现在那一关过了,才觉得疼痛难忍起来,根本就再直不起腰,而他身边使女更是一副为难的不想搀扶的样子。
“要不请个御医?”
有人窃窃私语,另一人答,“可这是被南君踢的,谁敢去看他?只是被踢了一脚而已,做这副模样,南君什么地方做错了?有本事与我们对峙,看他敢不敢说?”
辛鸾听到了对话,不由稍稍提高了调门,给所有人听,“苏尚宫,请个御医去房大人府上,房大人还要忙东境的安置,别让他带伤操劳。”
他这一声很兀然,一些人看向了他,眼神迷惑不解,他身后的大女使苏尚宫责备地看了眼刚刚私语的女孩,只有房大人向辛鸾投去感激不尽的的眼神,但是辛鸾和那眼神一对,很是冷淡地又划开了,好像这只是个很单纯的命令,没有别的意思。
辛鸾身后的大女使问他:“殿下,哪位御医?”
“主动为我治脸的那位。”辛鸾好像是没记住那位御医的名字,只说,“让他晚些再调制面脂,白天就去忙些该忙的事。我自己回宫,这事你亲自去。”
女使无法,立刻应承,跟着搀扶的房大人一道向宫门行去,她这一走,随即辛鸾身后的年轻使女们也跟着有眼色地纷纷避走。
·
等辛鸾能从中殿口脱身出来,已经是一刻之后了。
此时天已大亮,中殿与东殿相连的宫道有三条,他与邹吾特特选了偏僻无人的蜿蜒花径,石子小路犬牙参差,几如蛇行,他俩时而一前一后,时候并肩,罕见无人跟随,便很是缓慢再缓慢地往钧台宫走。
“你今日干嘛?”
“应该没什么事吧,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睡醒了去山脚看看。”
“那,你晚上出得来嚒?”
“应该……出不来吧……”
辛鸾垂着头,拖着长音,温暖的光晕里,邹吾的角度能看得到他露出的脖颈。
“怎么?”
“徐大人家眷来了。”
“嗯……?”辛鸾睁大了眼睛:“就是这一批船里嚒?”
“对。”
辛鸾转了转眼珠,“所以是他们知会你,你才提前知道了山脚的事?”
邹吾笑了下,“是也不是,悲门里的人负责护送他们,武道衙门不让停泊上岸,这才给我传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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