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是这句话,往后许多年、许多场征战,辛鸾在这样的山河为棋的领舞中,多次侥幸求生。
当然,对于十六岁的辛鸾来说,每日最重要的事情是找邹吾。
饭可以不吃,但是要吃邹吾。
觉可以不睡,但是要睡邹吾。
他每夜都会偷偷从钧台宫溜下来,跑到邹吾的小院和他私会。很多时候他们只是抱一会儿,蹭一会儿,解解相思之渴,辛鸾白日里累得烦,晚上就要得厉害,总想让他进来。
邹吾每晚都要面对这个局面:“求求你……我们做一次。”辛鸾也不怕疼,抓着他的胳膊,饥渴地求,邹吾真的是没办法,每次看看时辰,最早也三更天了,做完辛鸾还要偷偷溜回去,就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决心:“你明天没事儿嚒?今晚做了,明天朝会的椅子你就坐不下去了,还有课听不听了?行营还去不去了?阿鸾……”辛鸾不想听他碎碎念,抱住他的脖子就用下面使劲地蹭他,孩子气道:“……可那我怎么办啊……”动作放浪,邹吾只有脸红:……
……
……
天衍十六年四月三日夜。
等两个人折腾完,月亮都西斜了,邹吾心道也真的是有情饮水饱,难为辛鸾每天兴致冲冲地这么晚来找他,也不说困和累的。
辛鸾躺在他床上是不会主动起来的,邹吾只能抱着人给他穿衣服,让他赶紧回去。抱他起来的时候,邹吾穿过他的腋下摸到一个小包,还问他,“这怎么了?上火了?”
说着抬起他的手肘,让他自己看,可辛鸾的角度看不到,只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满不在乎,“不知道嘛,可能是吧……”
邹吾眉头皱了皱,“你别跟着他们乱吃东西,他们什么都吃,把你身体再吃坏了。”辛鸾没往心里去,这不疼不痒的,不就是个包嚒,捣乱地抱住他的脖子,咕哝一句,“知道了知道了啊,我不乱吃东西呀……”邹吾:“我昨天去下山城走了一圈,东境人来这儿好多水土不服,身上都开始起斑点了,不是大事但是也烦心啊。”辛鸾心不在焉地点头:“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那个时候,辛鸾以为在南境的日子也就会一直这样了:隐晦的甜蜜、多方的忙碌,危险的安全,和时不时的闲言碎语。
深夜他和邹吾走在蜿蜒的山路上,钧台宫外难分难舍,他走几步就回头一下,邹吾就站在石阶底下看他越走越高,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照得阒静山路皎洁如水,辛鸾每次回头都能看到他在朝着自己笑,好像他每一次的回头都可以让他欣喜,不是初识他的那种萧萧肃肃、明月入怀的清朗淡笑,而是那种世俗的、男人式的笑,那么那么的,让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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