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边嘉沉吟:“不好说。”
向繇叉着腿,破罐破摔:“那就让他去捧小太子的臭脚吧!捧一会儿他就知道这位是个多大的祖宗了!请佛容易送佛难,我当初脑子只恨自己被马踢坏了脑子,他一副弱不禁风样儿我就掉以了轻心!”
向繇越想越气,越说越气,干脆是气饿了,朝着外面大喊,“上饭上菜!我都起了几时了,这点规矩还用我来教吗?!”
向繇饭量惊人的大,这里没有外人,上菜之后干脆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塞。
美人吃饭本该是赏心悦目的,可到了向繇这里只有凶残,夏边嘉原本也饿,但是看着他甩着头发,一手捧碗吃得是呼哧呼哧的样子,艰难地发现自己,嗯……还是别吃了。
到第三碗的时候,夏边嘉看他吃得气消了不少,终于开始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劝解:“向副,等下您就上朝了,我还有一句话:你就是再不满小太子,您也不能表露出来。”
“现在中下层官员对小太子都十分拥戴,若是申不亥接到消息打定主意站在太子一边,不管他是为了捧自己那个不成器的草包将军也好,还是想如法炮制趁乱揽权也好,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今日的朝堂整体的风气恐怕还是站在太子那里的,所以您千万忍住,不要动手,也不要插口。”
向繇很不乐意,吃得都要噎了。
但他也知道,牢骚是牢骚,人前明面上是不能这么说的,所以勉勉强强地朝着夏边嘉,“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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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檄文不行,拿去重改!”
神京王庭,辛涧议事书房。
此时,天光已亮,辛涧取消了大朝廷议,改为书房议事,辛襄大步走进去的时候,刚夺了信使的要派发的竹简,直接一把扔在门口的书吏脸上!
“‘含章无道,祸乱神京’!悲门这么好的由头,结果你打这样名头打出去,天下人会以为两朝叔侄又要相争!而我朝廷因为神京被乱,就要乱东南半幅边境,如此无名之师,出了,又能得到多少拥护?!”
那书吏被公子襄突然的发难直砸得晕头转向,他原也是辛涧身边用旧的老人了,此时直直跪倒,连呼告罪。
“治你的罪我都嫌脏手!议事旁听连话都听不明白!刀笔吏本该老于案牍,陛下养你,就是让你写这些授人以柄的东西、白吃饭的嚒?!给我滚——!”
那书吏被他一骇,居然也不顾及书房还有辛涧,连滚带爬着,出去了。而辛襄这么大的火气显然惊了所有在议事书房里的人,所有人竟然纷纷起立,朝着辛襄行礼,“公子襄。”
辛涧轻抬眼皮,不动声色地,坐在上首。
他左臂已断,不自然的木质义肢僵硬地在袖管中下垂着,但他偏偏不以为意,整个人仍然闲雅倜傥撑着自己完好的手臂,气势不动声色,笼盖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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