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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鸾从大朝会下来,已经饿到虚脱了。
他寅时被推醒就没有进食,穿完朝服洗完漱就直奔赤炎行营定策,之后又连轴大朝会和南境众臣子商议。
就像他想的那样,申不亥、向繇等人早就一早接到消息,若不是他留了一招先手,恐怕朝会上文臣直接就要炸锅了。
“先吃饭,不行,太饿了……”
下了朝,辛鸾简直是边进殿边脱衣服,高声就喊,“翠儿!饭好了没有,没好就让我先垫点能吃的。”
翠儿是邹吾送来的婢女,也是那日在极乐坊为她侍酒的小姑娘,他从武道衙门那天前脚灰溜溜回钧台,后脚邹吾就着人把这姑娘赎身送了过来。
“让她照顾你起居吧,小姑娘知趣又嘴严,更主要的是机灵,放在极乐坊那种地方,埋没了。”
传上钧台宫的字条上如是说,辛鸾当时还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邹吾心细如此,任何一枚闲棋都不放过。
小姑娘被送来时战战兢兢,辛鸾看着她还跟她开玩笑,问她,“你之前和我说极乐坊不兴说真名字,现在能告诉我了罢?”
小姑娘惶恐跪倒,没想到辛鸾还记得当时一句戏语,“做殿下的奴婢,名字当然是殿下来定,奴不敢作主张。”
辛鸾看了看她,很是宽容,“没关系,我让你做这个主张,又不是猫儿狗儿不能说话,你自己的名字,就自己来定。”
小姑娘是贫苦人家卖到极乐坊的,原名就是翠儿,她也想不出别的,便叫了回去。
辛鸾让她不用怕,先跟主事学着规矩,还送了她一句,“富贵贫贱都是你自己的缘法,今日你从极乐坊登这钧台宫,不是谁给你的宠幸,只是你自己做到了罢了——若是将来不能谨小慎微,关键时抓不住机会,那眼前浮华,也都只是一时的罢了。”
翠儿目光有一霎的动容,领了这指点,俯首磕头。
“早膳一直温着呢,知道殿下会饿,这就上来!”翠儿爽朗的声音从内室传过来,紧接着是小跑催促的声音,辛鸾刚坐上饭桌,她就领着几个使女手脚麻利布好了菜,“还以为殿下在朝堂议完事会再回行营呢,奴不敢让小厨房做午膳,怕做完又没人吃,就一直热着早膳。”
“有一口热的就行。”辛鸾饿得胃已经开始绞痛了,接过一碗汤先压了一压,道,“我是要等会儿再去趟行营,朝会事情比想的棘手,但是这不是还有事情没听嚒,你去把那个谁给我叫来。”
辛鸾说得又急又含糊其辞,偏偏翠儿知道他的意思,立刻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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