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原本还风急浪高的水军港口,四方艨艟相连,各处舳舻相接,一扫黑暗,一片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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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中境、西境给小太子援助呢?……中境丹口孔雀他傻吗?他这人早就与我说过不搅和他们叔侄间的事情……”
之前的信誓旦旦还言犹在耳,宣余门暗处,向繇狠狠地闭上眼睛!
他想不到,就在三日前,化形的斥候带着辛鸾的亲笔信送到中境,一纸求援引发了怎样的滔天巨波——
“主公三思啊,且不说东朝高压,就单以我们自己的国土论,通都距渝都不过二百七十里,我们把这么多物资送上,若是波及到我们,我们物资不足,如何向百姓交代?!”
“爱卿且看看他给我写的信!”
深夜,丹口孔雀迅速召集内衬商讨,力排众议:“辛鸾是为一国而封一城,减少的是整个天衍的损失,减少的也是我中境的冲击。爱卿说的对,通都距渝都不过二百七十里,渝都若是撑不下去,第二个波及的就是我们通都大邑……诸位退下吧,我心意已决……单凭他封城一条,我中境也绝不会坐在岸上看翻船。”
黑暗之中,古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迟疑道:“向副……我们,我们还上嚒?”
向繇狠狠闭上的眼睛,又倏地睁开,恨声道:“还上什么?自取其辱吗?撤。”
一败涂地,从来没有过的一败涂地。
这个城池,猜疑、践踏、相互呵斥,白眼、暴乱、颐指气使,投机,狂躁,水深火热,偏狭,专横,自以为是……
他曾以为自己可以将申不亥与辛鸾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打不赢了!他从一开始就败了,从申不亥逼辛鸾连声自供,辛鸾认错鞠躬开始他就败了!大权独揽、乾纲独断那都算什么?整个南境的权力根基已经动摇了,这个十六岁的孩子很快就会成为这整个南境的规则和信仰,在所有人还意识不到的时候,他已经是在改换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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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有云,天衍十六年五月二十二日,宣余门之乱。
其时,昭帝既与左右相向繇、申不亥有有隙。向繇巧计阴谋,挟渝都百姓不满瘟疫之势,至一夜之变,太医糜氏以曲合于右相,救右相子为反间,千余百姓自发聚于下山城、中山城之交宣余门下,帝闻之驰往,右相乘机以为拖延,引帝入彀。
右相以徐斌事窃发祸机,昭帝孤悬一处,余众寥寥,有灭顶之灾。存亡之机,帝忘身谢罪,执君子礼,以君拜民,其言发乎至诚,摧枯拉朽,号恸久之,至百姓勿疑。申豪,申不亥之侄孙也,擐甲持矛,挟右相子为徐斌证,众闻真相而大呼,震惊四野,后中境、西境之资次第而至,上又使赤炎之将巢瑞晓谕诸民,遂弭祸,皆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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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余门之乱,因种种因由,史家之笔删繁就简,并未记渝都百姓之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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