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凉风一过,满院都是一汪流动的绿,窗明几净,清爽阴凉。
翠儿心头那股压力卸下去了。
邹吾沉吟着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女孩,慢慢从堆叠的折子后站起身来,白袜从她身边走过,再无动怒的痕迹,“你且去院外守着,若是有官员来,收了他们的禀帖,叫他们半个时辰后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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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楞上,几个孩子步履轻快地往下走,表情愉悦。
“等到她裤子染上血,她就能嫁人了!”
一个人兴冲冲地说。
另有人发问了,“为什么是裤子染血?”
“你是不是白痴!反正就是染上血!”那个孩子拿着大人的腔调,反复强调,“等她们的裤子上染上血,她们就可以嫁人了!”
路上有刺芽,长得像蒜苗,卓吾走在最前面,顶着炽烈的阳光,本能就拔了一把,心中想着,这个东西做鱼可以去腥。
“她如果肯嫁给我,我宁愿每天给她烧洗澡水。”身后的小兄弟们还在碎碎念着,声音充满了神往。只是这话音一落,立刻一片嘲讽之音,“哈哈哈哈哈你游四你自己都不洗!还要给别人烧洗澡水!”
游四不服:“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可以馊到底,女人可不行!”
他们说到这儿,忽然斜刺的小路里有人一瘸一拐爬上来,蒙着面,看着鬼头鬼脑。
“诶!干什么的!”
卓吾一眼瞥到,大声喝问,陡然生出威严的样子。
这段时间许多闲汉趁着时疫出来为非作歹,他这一吼,那陌生男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落在卓吾身上的目光露出惊恐,不过迅速镇定下来,抬了抬胳膊,露出那黑色的武道衙门标志,卓吾这才不说什么,摆摆手示意这个明显比他大许多的热走吧,其余的混小子跟着他,耸耸肩膀,呼啦啦地下山去了。
“奇怪……武道衙门里居然还有瘸腿的人!”有孩子回头看那一瘸一拐的背影,看着他抄小路的地方,迟疑,“……那是极乐坊的方向吧!”
“极乐坊的都是婊子……”有人阴恻恻地插嘴。
“谁说的?”有人当即反驳。
“我娘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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