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麟淡淡一笑,并不将这安慰放在心上,只点着天下江河,挥斥方遒。
“小儿可知外面正发生什么?”
“略有耳闻。”
辛鸾舒展了一下手指,掰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北方北君闾丘失势,北境颛孙家与公羊家争锋,辛涧派遣齐嵩镇压,局面尚未可知,中境出现十年来最大蝗灾收成减产,天衍粮仓告急。东境……东境开始夺储之争,公子襄所住鸾乌殿前些时日刚发生过移宫之案。”
墨麒麟看他一眼,“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皆知。你有心。”
辛鸾淡淡一笑,从容道,“我身负国仇家恨,还等着有朝一日亲率铁骑杀回东境呢,破辛涧之兵,纳辛涧之印,亲自手刃仇怨者。”
他抬头看他:“家事,国事,天下事,我不敢不知。”
第176章 殊死(14)
陶滦在去往东南三苗战场之后,辛鸾曾几次与他通信。
曾问道是否重用,陶滦回信称“南君独当一面,不喜与人分兵拒敌”。陶滦为人儒雅正派。信中述实情而不言他人是非,辛鸾这都能感觉到他心中愤懑怨气,之后几封上书描述对敌之外情景,说“墨麒麟南烧三苗屋室,坑三苗降卒,系虏其老幼妇女,西南异族多所残灭【1】”,简单的说就是南君的战争就是走一路,杀一路,烧一路,坑一路,他兵事奇才,所当者破,所击者服,用兵大开大阖,不怕什么大军在外,好战,也能战,指挥所指,一片无人带。
之前辛鸾以为申睦回兵是因为渝都瘟疫之因由,后来看他列兵于外,自己带几个亲兵只身回渝,对瘟疫之事问询而不插手,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他与陶滦将军通信估算南君回兵时期,发现这日子当当处于索亭关险胜后、渝都疫情爆发前一个四六不靠的寻常一天,而就在那三日前,三苗族人收亡卒,得数万人,反涂阳”,申睦“连战未能下,得渝都书,立西归”。
向繇喊申睦回来做什么?辛鸾不知道,陶滦也不知道,但是陶滦话中暗示可能根本也没什么正事,只是左相给他写了封家书,他就回去了。
可不消说,墨麒麟这一动,整个渝都的人都跟着紧张起来——这样的猛将,山地无路,他能劈开一条路,地上若有个把,他能直接拎起来,他一踏上渝都的山地,邹吾一众人如临大敌,根本不敢等闲视之——徐斌害怕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南君暴虐,万一他一高兴把他们一群人砍瓜切菜似的都给砍了,还不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辛鸾倒是还好,他走前问了自己情报总管邹吾几个问题。
“墨麒麟可有可与他互为犄角配合之大将?”
“无。”
“军中可有他万分信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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