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落,那庄正志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大声道:“什么时候西境的梁任公也可以与我们公子谈条件了!”
那使臣却不以为忤,不卑不亢道:“少将军且看清楚了,我乃西境使臣,非梁任公一人之使臣,您辱我可以,辱西境,不成。”
倏地,辛襄抬起眼帘——
换人了!
果然,梁任公这半月来不见昏招,原来是西君亲自下场了。
辛襄脸上漾出笑纹,身体前倾,袖手而揣,一本正经地问:“西君他老人家,身子骨可还好?”
那使者两眼湛然有光,两手向身侧一拱:“劳公子挂念,开明氏后生不肖,西君他老人家身体硬朗,尚能主持国政。”
“嗯……好。”辛襄笑意可掬地点了点头,“刚刚我属下失仪之处,使臣还请多多担待。”
“公子!”庄正志没想到雄才如公子襄,居然也要周旋讨好,这次伐渝就是为了将含章太子斩草除根,这怎么还有反复?他急了,大声质问:“真的要饶过那辛鸾不成!咱们出来是干嘛来的?陛下与辛鸾誓不能共存于天衍,还逼迫陛下改诏?如何改诏!”
“明火执仗!”
“啪!”地一声,辛襄一掌拍在乌木军案之上!
“庄小将军,你嗓门大,不妨喊得再大声些!”
叔侄之不能共存,王族之痛脚!他什么东西,也敢帐前聒噪!
辛襄雷霆之怒,一时怒不可当,一声之下,帐中少将军们尽皆觳觫,而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庄正志,受此一喝也清醒不少,慌乱地立刻把头低下,辛襄这才换上笑脸,朝着使臣温然道:“贵使远来辛苦,还请我营中休息,待我定好决策,三日内立刻传与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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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复随着辛襄进了内账,此时也摸不清这位公子襄的心思。
他们这些和公子襄从小玩到大的老人,当然知道他对辛鸾的感情,要说这天底下还有谁最宠辛鸾,舍了辛襄,再无他人。可是从索亭港之败,公子襄连连受挫,内廷移宫案更是让他步步踩雷,险些大伤元气,他的脾气性情在那后便变得越发不可捉摸,这个月他主动向南境发兵,联动西境,忽然发作,打辛鸾的南境军可谓是毫不手软,弄得他们这些人又看不懂他了。
“以兵取地就算完胜也要损兵折将,何方归并非庸才,我们偷袭赢一次两次三次都可以,但是再多就没有办法了,他现在将我们牵制在这里相持不下,西境事若能速速解决,整个南境便也就是直接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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